谁知道不吃会不会被撵出府,还一句话说得好听叫他回去备娶,未婚男女不好见面,等到长乐过了二十生辰后,准备好花轿再来,想想就是一身冷汗啊。
“还吃啊?”长乐不高兴地瞪了李荣享一眼,“我吃不下了,你不是说去惊鸿馆看荷花吗?等着大太阳升起来了,湖面就晒了,泛舟也不好玩了啊。”
难得一向懂事的长乐一时耍了小孩子脾气,比着哪时都像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娇蛮,李荣享却不敢接招了,不是他不宠长乐啊,也不是他胆小,换做赢帝他都敢当面拒绝,丈母娘这不行啊,这关系他们两个以后的长治久安,小不忍则乱大谋的。
“好长乐,乖,你吃不下我替你吃,荷花我们明日再去看吧,”李荣享接过盛夏手里那只新剪的杯口状大小的玉兰花,亲手替长乐插在鬓边,“许是周公子说了什么美言,姑姑把我们的婚期提前了也未必。”李荣享一天到晚关心的就这一件事了。
长乐缺少李荣享那种担忧不已的心思,她觉得她现在和李荣享在一起就挺好的了,婚事不婚事的,一个形式而已,什么时候不都一个样了,晚几年大婚……惟一差的可能就是洞房花烛吧。
一想到李荣享那只老猫想吃又得不到的样子,长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抬眸望去,正对上李荣享看着他的眼睛,那样的深情又那样的专注,她忽觉得为了这个男人吃两顿早膳也没有什么了。
正如李荣享所想的那般,萧华长公主能突然想出他们两个来,还真是周灼的功劳。
要不还得说周灼是个办事的人,翻雨覆雨间还没忘了李荣享的托付,周灼一提,萧华长公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更知道是谁托到周灼这里的了。
她自己生的闺女她还能不了解吗?肯定没李荣享那不要脸的脸皮厚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周灼瞧着萧华长公主的脸色不善,未免萧华长公主发怒波及李荣享,他又说:“女大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佛经里可没有吧?”萧华长公主一袭粉袍半掩献风韵饱满的酥胸,露出那一纵深不见底的沟壑,甚是诱人。
“阿弥陀佛,佛说四大皆空,我还不是上了你的床,”周灼不正经起来那也是相当不正经的,一句话说得萧华长公主由怒转喜,笑了出来,“哪里来得油嘴滑舌,长乐的事容我在想想,你告诉李荣享,他要是好好表现,或许我半年一载就松口了呢。”
“你就不怕你把长乐和李荣享的婚事拖出变故来吗?这夜长梦多的……”
周灼的话还没说,萧华长公主已经从他怀里一气坐起,一巴掌拍在床上,“我还怕他这个啊,我江其华的女儿在这大印国还愁嫁不成?”
“那倒是,可是长乐喜欢李荣享啊,早早成全有情人,也是一桩福报,比着我在佛前诵经一千遍更积德的。”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咩!
萧华长公主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但周灼信的。
周灼常年青灯古佛,未必是求他自己什么,多是替她而求,觉得她这些年经历的杀事太多,沾了过多的血腥,怕以后有报应,不能与他一起去极乐世界或是一起投胎转世,再成夫妻。
哎,为了周灼的苦心,她决定认真考虑一下,说到底长乐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希望长乐幸福快乐的,这不才在早膳时,叫着长乐和李荣享过来的嘛。
李荣享每次见到萧华长公主,也不管着长乐是否陪在他的身边,都是规规矩矩地大礼请安的。
“起来吧,大体算是一家人了,以后别总这么多礼,好好的诗经经主弄得像个小媳妇似的,传出去好像本宫虐待你似的。”
萧华长公主说的这话配上萧华长公主棺材板似的面孔,说得李荣享瞬间更矮半分,更像小媳妇了,好吧,惟一安慰的是还有‘一家人’这三个字,只要忽略掉前面的‘大体算是’就更完美了。
“娘,”长乐立刻撒娇过去,吸引了她娘的注意力,“不是叫我们过来吃早膳吗?东西在哪里,我都饿了!”
某人的亲媳妇为了某人,睁眼说瞎话呢,明明刚才还说撑得吃不下了,这时又说饿了。
李荣享连忙领会亲媳妇的意思,也跟着一起上,“姑姑这里的素春卷最是好的,今日有口福了。”
“噢,是吗?今儿好像没有这道点心吧!”
李荣享膝盖中箭,森森觉得他姑姑一定是天生来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