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琰冷冷抽回袖子。“你说。”
“罪臣大逆不道,弑君谋逆,但请求陛下……饶恕翠娘,她……不知情……”
白千束脱口而出:“你知道彤云就是翠娘?”
陈靖点头,而后就看见了满脸泪光冲过来的翠娘。
翠娘去而复返,陈靖意外不已。
“你知道我是翠娘,为什么还让我进府来伺候你?”翠娘拉住陈靖的衣襟,“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杀了你?你让那马姨娘把我毒死,你当真好狠的心!”
陈靖满嘴鲜血。“我并不知道那□□量那么大,我本想……让你借着这机会金蝉脱壳,把你救出来,以免被谋逆株连……”
翠娘震惊,“原来你是……那马姨娘呢,你和她。”
陈靖苦笑连连,“到现在了,你还看不清那只是逢场作戏吗,我这官位来得这般容易,顶头怎么会没人掌控?”
齐知琰默了默:“窦丞相让你这么做的?”
陈靖点头,和盘托出窦丞相弑君篡位的阴谋。
他能坚持这么久,全靠白千束在他脖子后施了银针,但说完这番话已经是回天乏术。
翠娘泪流满面,搂着陈靖哭,陈靖拍着她肩膀。“莫哭,与其当个傀儡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我放不下的,是你,翠娘……”陈靖眼睛里含了泪。“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翠娘摇头。“我陪你,到了阴间再做夫妻……”
翠娘说着,美丽的脸蛋儿迅速爬上皱纹,满头青丝渐渐成白发。草药提前失效了,翠娘的美貌化为乌有。
陈靖却用最后的力气,在妻子枯槁的手背上落下个吻,猝然而逝。
翠娘含着泪笑了,抬眼对白千束说:“姑娘之恩,翠娘没齿难忘,只求来世做牛做马,以报恩……”
说罢,她也虽陈靖而去。
白千束摸了摸二人鼻息。
“他们都死了。”
“莫难过,人总有一死。”齐知琰说。白千束猝然抬起眼睛,无比犀利:“你都记起来,是吗?”
齐知琰长睫毛盖住眼睛,默了默,嗯了一声。
白千束忽然一改严肃的表情,拍了他的胸口。“陈靖竟然把你错认成了皇帝,你也应声?”
齐知琰一把捉住她的手儿。“他没有错认,我就是皇帝。”
白千束笑容僵在脸上。“你是皇帝,怎么可能……”
如果是皇帝,那岂不是成了她叔叔?
齐知琰看着女子震惊的脸,轻轻拥入怀里。“我是皇帝,也是你的相公。不会变……”
白千束听在耳里,心头却散不去忧心。她就随便捡了个长得帅的男人当相公,终于不是哥哥弟弟了,结果却捡来了皇帝小叔?天啊,这可如何是好?
白千束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