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的脸已经黑的和锅底差不多了,他一直为自己当农校团委书记八年,培养了睿城农业中坚力量自豪,现在看到自己教出的学生,还是当年十分器重的得意弟子,竟然是这样的渣滓,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间,觉得自己对不起教师这个称呼,对不起祖父和父亲的培养。
秦乐说话的当儿,还时不时瞟一眼郭颖颖,不知道是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找个村妞儿庆幸,还是嘲笑她嫁了个教师,无权无势。
秦乐的老婆对人很冷,只略略和几个人打过招呼,就远远走到了前面,是不是也觉得丈夫这样很丢人呢?
颖颖最讨厌吹牛说大话的人了,刚看到秦乐,她还比较愉悦,毕竟是遇到老乡了,现在,她只剩下腻味和厌烦,便自顾自推着童车,和扶着童车走路的儿子小声说笑。
张帅清清嗓子,在秦乐说话换气的当儿,插嘴道:“我还不知道你原来如此健谈。”
“嘿嘿,张老师,这不是遇到你高兴的嘛。”
“秦乐,我介绍一下,俞老师现在是俞市长。”
“俞市长?市长?”秦乐仰起头笑了几声,“嘿嘿,哈哈哈,张老师,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句,俞老师现在在做什么?”
“市长,丰城市市长,正厅级干部。”
秦乐本来确定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没想到张帅继续这样说,他的神色变了一下,看了看张帅,又看看俞和光,眨巴了好半天的眼睛,这才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的?俞老师,哦,不,俞市长?丰城市的市长?”
“是的。”
“那,俞市长怎么来京城了?探亲吗?张老师你呢?你是旅游来的吧?刚好,俞老师可以给你做向导,对,对,肯定这样。”
张帅无言以对,嘀咕了一句:“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欣赏你和刘涛,一个二傻,一个疯子。”
秦乐的脸涨得通红,嘴唇气得直哆嗦——被老师鉴定为二傻,这实在让人情何以堪?秦乐有些委屈,又有些羞惭地扭头看着俞和光。
“秦乐,你在学校时,表现挺稳重的,怎么到了单位,变成这个样子?”俞和光表情很严肃,“就算我们多年没见,你也不要这样呀,即便你现在是个科长,我和张老师还是老师,这不过是工作分工的不同,你这么趾气高扬,卖弄炫耀,有意思吗?你比我们强,那才是对的,比我们差了,不过证明我们教育的不好,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再没别的意思了。”
秦乐的表情十分僵硬,勉强动了动嘴巴,点点头:“是,俞老师,哦,不,俞市长教训的对。”
“秦乐,我实话告诉你,张老师现在是大西省住京办事处主任,正处级,比你这个正科级如何?”
“高,高两级。”
“不是职位高不高级的事儿,而是你应该懂得谦虚,今后切莫再这样肤浅了。”
“是!是!”秦乐用手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张帅看了他一眼:“我再说一句,你今后千万不要把老丈人挂在嘴边,这只能证明你被提拔,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靠裙带关系,这没什么可骄傲的,只会让人瞧不起。”
“是!”秦乐又抹了一把汗。
张帅的话还没说完呢,被打断了,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狠,他瞪了秦乐一眼:“还有,你的老丈人在京城当地方官,本就不易,你莫要再给他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