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芩使劲用脚把照片蹬到沙里面,一边转过头,不自然地和张嫂打招呼。
张嫂换了鞋,将买回来的蔬菜放在冰箱里面罗列好,一边答道:“我看快下雨了,就跑了几步。我买了新鲜的葡萄,洗给你吃?”
苏芩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沙布,走过去接过葡萄。
“我自己洗吧,张嫂快做饭,人家都饿了。”
苏芩难得一次的撒娇,让张嫂很是高兴,忙系上围裙,去厨房里忙活去了。
苏芩拿着葡萄,只觉得全身都是冷汗。
拿起电话,想提醒一下苏林静,却最终没有拨出去。
姐姐,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这件事情,还是得由自己来解决。
如果对方是求财还好说,这些年她花钱的地方不多,也存了一些存款,她已经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能用钱来解决的事,就不能叫事。
可要是对方不是求财……
算了,她苏芩,小小的律师一名,想不通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别人看得上的,想多了也没用。
这天晚上,苏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陷在一片黑暗的泥沼,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世界仿佛定格下来,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啊——”
醒来的时候,已是大汗淋漓,被褥湿了一大片。
她拧开床头灯,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半。身体好像脱水一般,虚软无力。
半分钟以后,房门被打开,莫靖远站在门口,担忧地望着她。
“怎么了?”
苏芩摆摆手,虚弱道:“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莫靖远顿了顿,随即走过来,掀开被褥,躺到了苏芩的床上,“睡吧,我陪着你。”
“先生……”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心里明白:
自己此刻,竟是如此的渴望莫靖远在她的身边。
莫靖远的怀抱很暖和。
苏芩心里稍稍安定,合上眼,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从今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莫靖远拍拍她的后背,将她搂得更紧。
“嗯。”苏芩轻轻应了一声,慢慢重新进入了梦乡。
先生,我有一个不堪的秘密,虽然不堪,却是我和姐姐所有的信念,我不能告诉你,就像你心里的那个秘密一样,你也不能告诉我,所以,我们之间,哪里来的爱情,有的,只是无法跨越的鸿沟而已。
所以,当你有一天,现我骗了你的时候,请将我放逐吧。
这一觉睡到日晒三杆,有莫靖远在,她后半夜睡得很沉很香,再也没做噩梦。
张嫂给她留了早饭,出去买菜了。苏芩胡乱吃了两口,从沙底下拿出那个昨天被自己藏起来的纸盒子,翻出那张便签纸,毫不犹豫的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苏小姐,你可让我好等啊!”经过变音处理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渗人。
苏芩凛了心神,开门见山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哈……”电话那边传来尖锐的笑声,“苏小姐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
“你要什么?要钱?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律师,没有多少钱,你报一个数,我尽量凑给你。”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苏律师,也有用钱砸人的时候。”
“我不想和你废话,在法律上,你这属于敲诈,好自为之。”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猖狂道:“我好怕哟,可是苏律师,你敢将此事公之于众吗?你要是无所谓,那我也就无所谓。”
苏芩捏着电话的手逐渐用力,指尖捏得泛白,没错,对方就是掌握了她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的心理,她无所谓,反正她的礼义廉耻全都没了,可是姐姐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你这样千方百计地将照片送到我的手上,总归是有所图的,说吧。”
电话那头嘎嘎笑了两声,道:“很简单,只要苏小姐将莫氏和江林合作的合同偷出来给我就行了。”
苏芩心里猛的一颤,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她怎么可能去做害莫靖远的事?
清了清嗓子,苏芩平静道:“合同是一式两份,莫氏有一份,江林有一份,就算我偷了莫氏的,一份合同也没有法律效应。”
“这就不是你所要担心的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以后你若不采取行动,你手中那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各个报纸的头版头条了。”
没等苏芩再说什么,对方啪地挂了电话。
苏芩反而平静了,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姐姐,要么选择莫靖远。
莫靖远啊,那个害了姐姐又骗了自己多年青春的人,她怎么可能站在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