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班那镜台,或许有些事你早就忘了,可我却能记住一辈子。”
“什么事?”镜台激动地捶着车厢软毯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我忘记了!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你不能就这样含糊几个字打了我!绝对不能!”
“连你自己都记不起来了,我又何必再说呢?连聪到死才明白,或许等你死的时候也会明白的。”
镜台用极度愤怒的目光瞪着元胤,心里早就痛得撕心裂肺了,这就是她盼了又盼的赵元胤吗?竟在重逢的第一天就给了她那么大的打击,这是报应不爽吗?
“我恨死你了,赵元胤!”她捧着快要痛死快过去的心,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这样最好。”
“你……”
“回惊幽城去。”
“什么意思?”
台心平平加。“你不需要去汴京城奔丧,我会给你找个很体面的借口。”
“你竟然不让我去奔丧?”镜台猛然意识到,元胤是真的要废了她这王妃了。眼下正是国丧之时,她身为幽王正妃,怎么能不出现在汴京城呢?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班那镜台,你我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两国皇帝的游戏罢了。你要怨恨于我,我无话可说,但我要告诉你,即便这世上没有其他女人,我与你也断无可能!”
“能告诉我缘由吗?能告诉你这么讨厌我缘由吗?”镜台失声喊道。
“自己想吧,但愿你能想起。”元胤仍旧是一副那阎罗般冰冷的神情。
“为什么?”到最后,她仍旧只能问出这句话。不断的哭泣已经让她有些精疲力竭了,她再也嚎不出也喊不出了,只好无力地靠在车厢壁上,望着面前的软枕神。
到了一处驿站时,阿今与扶着她下了马车,到旁边去透透气儿。冰残上了车后,问道:“班那镜台怎么处置?”
“送回惊幽城,软禁起来,直到我回去为止。”
“你对她,真的没有丝毫情意?”
元胤斜眼看了冰残一眼,说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怎么怪怪的?”
“毕竟那时候她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怪不得她。”
“没有当初她的任性就没有后来的事情,这是她自己造成的。抛开这所有的一切,我也不会喜欢她。若是会喜欢,早就喜欢了,别忘了,我们相处过一年多。”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再被过去的事困扰了。”
“都过去了,杀了连聪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了。”
“那就好。”
“倒是你,很奇怪,怎么忽然说起那么煽情的话了?谁教你的?龙翠月?”
冰残怔了一下,问道:“谁胡说的?”
元胤淡淡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让你照看着龙翠月,你竟然动起了歪心思?”
“那回头你自己照看去!”冰残说完下了车吩咐事情去了。
元胤舒了一口气,好像除去了心里一个包袱。他撩开车帘看一眼外面绿盈盈的田野,心想自家小梨花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自从元胤走了之后,梨花又开始了漫长的思念之路。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沐浴的时候还想。为了怕自己相思过度,她决定提前搭建蒸花露的花坞,多找点事情来做。
满祥搭过一次小木屋,所以梨花把这事交给了他。他挑了三四个年轻的长工,在花田旁边拣了块地方动起了工来。九九重阳节那天上午,梨花给长工妇人们放了半天假,因为本地有登高采茱萸的习俗,她也想去凑个热闹。
一到上午,村里人就相约着一块儿往山上走去,就像上次祭山神似的热闹。梨花起得早,换了身淡橘色的新衣裳,叫上红菱一块儿出门了。走出门口没多久,两个衙差模样的人就拦了她们的去路,问道:“有个叫袁敏的,你们认识吗?”
梨花打量了那衙差一眼,点头道:“认识,不过这会儿应该去山上了吧。今天重阳节,要登高,这习俗差爷你知道吧?”
“上山去了?”那差爷有点不耐烦地说道,“那不还得上山去寻?麻烦死了!哎,你见着她了,跟她说一声,到村长家来一趟。”
梨花应了一声,打走了那两衙差。红菱好奇地看了一眼,转头问梨花:“你不是还没去报官吗?怎么衙门里的人都来了?”
梨花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去?没准有别的事吧!管他呢,我们爬山去!”1dW。
两人走到山脚下时,正好遇见了龚氏和玉桃。龚氏忙扶着红菱笑道:”刚才玉桃还说我们出门晚了,赶不上你们了。我就说有红菱这大肚婆,梨花就算是属猴子的也得慢着走呢!”
一句话把旁边路过的妇人们都逗笑了。其中一个回头问道:“雨桐啊,我看今早有两差爷去了你家,莫不是为了曹家那堆白骨?”
龚氏一边扶着红菱一边往山上走:“咳!一大早说这事晦气了点!不过您老人家问起来了,我就跟您实说了吧!现下哪儿止一堆白骨,还多出好几堆儿呢!”
“当真?”妇人们都凑近了过来听龚氏说闲话。
“可不是吗?”龚氏一脸官方言人的表情说道,“我听那两差爷说,早先曾家失踪了五个人,一直寻不着呢!后来才打听到,往我们紫鹊村来了。一路寻下来,居然在柳赤瀑布那儿现了。人都模糊了,看不清了,单剩下衣裳还能看得清。”
妇人们都一阵毛骨悚然,哎哟喂哟地叫嚷了起来,可听八卦的兴头十足,继续跟龚氏打听后面的事。
梨花眉心却皱了起来,曾家那五个?不是高手杀的那五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