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红菱忽然开口否认道。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她顿时有点尴尬,后悔冒出了这么一句。她只是一时心急,想为汪新晟辩解辩解,因为汪新晟是个什么为人她最清楚了,根本不可能看上曹氏!
东三婶好奇地盯了红菱两眼,问道:“怎么不可能了?红菱,难不成你知道些什么?”
红菱脸微红,立马说道:“我……我哪儿知道什么呀?就是觉得……觉得大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儿?”
“你对大少爷倒很了解似的?”东三婶又追问了一句。
“我……”红菱被问得有些尴尬了。梨花忙接过话笑道:“三婶,您老人家好忘性啊!我,红菱还有黄莺都是从汴京城汪府来的,这事您忘记了?若说大少爷瞧上曹梅枝,别说红菱不信了,就是我和黄莺也打死不信!黄莺,你说呢?”她说着朝黄莺递了个眼色。
黄莺是知道红菱和汪新晟那些过往的,立刻接了话道:“别说打死了,就算是吊死,我也不信!我打小在汪府长大,大少爷是个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人正派着呢!就算要找小妾,也指定不会找曹梅枝那样的呀!这村里没女人吗?三婶,我看那就是马六顺口一猜罢了!”
“那就奇怪了!”段七姑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大少爷给的,那管家娘的珍珠哪儿来的?天上掉的?坟头挖的?树上摘的?还是海子河里捞的?总有个出处吧!”
梨花对这点也很奇怪,曹氏没出过山,更别提认识什么有钱人了。可高三姑袖子里的珍珠是她亲眼所见,单单一颗就值上白银,而且珍珠这东西有钱都未必能买到好货。
妇人们把曹氏和曹氏的珍珠翻来覆去地讨论了一下午。梨花给短工们放了工钱后,大家都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等人都散去了,她这才和龚氏玉桃清点今天倒腾出来的东西。
梨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等着玉桃报数。龚氏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累了吧?这两天忙里忙外的,你也够累的。要不先去睡一会儿,让玉桃来清点?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梨花真有点累了,把手里的纸笔交给了玉桃,托着步子回房睡觉去了。她一头倒在床上,正要舒舒服服睡过去时,手不经意碰到了昨晚放在枕头边的那个宝蓝色锦囊。她昨晚拿着这锦囊看了半个时辰,可惜都没能想起点什么来。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原主的一部分记忆是缺失的。相比从前的元胤而言,缺失记忆对她来说没那么痛苦,因为那是原主的记忆,有与没有并不是那么要紧。
直到那个柴邢忽然出现后,她才意识到,原主的记忆还是挺重要的。这回出现的前男友,万一下回出现的是仇家怎么办?原主之前到底是什么人,她第一次想去了解了。于是,昨晚她就拿着锦囊反复地看反复地想,结果一无所获。
“唉……”梨花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个锦囊自言自语道,“可惜啊!绣着锦囊的主人都已经死了,送还回来又还有什么意思呢?柴邢倒是个痴情的,只可惜,人都没了!”1djkj。
此时,她的瞌睡去了一大半。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后,她拿上了锦囊,去伙房摸了个火折子出来,然后偷偷地从后院门出去了。她打算把锦囊烧了,算是对原主的一个交代和安慰吧。
外面天已经黑了,就剩下点点月光。梨花找了一棵大树根,蹲下后掏出了锦囊放在了草丛上,然后拿出火折子,一边寻干草点燃一边低声说道:“这东西是你前男友送还回来的。那男人待你还挺痴情了,你泉下有知该欣慰了。在生的时候有个这么爱你的男人,你真的可以死得瞑目了。我现下把东西烧给你,劳烦你托个梦给他,跟他说清楚,希望他往后别来找我了!拜托啦!拜托啦!”
干草点着后,燃起明亮的火光。梨花拿起那绣得很精美的锦囊,犹豫了片刻后放在了燃烧着的干草堆上面。就在她放下去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柴邢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梨花一惊,迅速转身站了起来,果然是柴邢!柴邢反应很快,两步抢上去,不顾火堆的热烫,伸手把那锦囊拿了起来,用力地拍了拍上面的火星,看上去非常珍视。
“你怎么……怎么又回来了?”梨花惊讶地看着他问道。
柴邢把锦囊递到了梨花跟前,表情难受地问道:“你打算把它烧了吗?”
“其实……”梨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总不能告诉他,是想烧给他真正的前女友吧?
“其实什么?”柴邢带着受伤的目光问道,“你真就这么想跟着赵元胤?就这么想忘了我们从前的所有事情?连给自己想起来的机会都要抛弃?”
梨花望了柴邢一眼,觉得这男人真的挺可怜的。眼里布满了落寞和难过,就像刚刚被人在心口上捅了一刀似的。她张嘴想解释,可又觉得挺多余的。无论怎么解释,柴邢应该都不会相信。
“梨花,”柴邢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说道,“你只是暂时记不起来了,不是真的要忘了我,对吧?”
七在往枕往。“不!”梨花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出这个字。
“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想忘了你!”梨花说完这话就在心里默默地对原主抱歉。很抱歉,我得生硬地拒绝这个痴情的男人!很抱歉,我得尽快斩断你留下这世上这段缘分!很抱歉,兴许来生你们还有机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