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荀随即又关上了窗户,扔了一支铁棍给明珠道:“你留着防身吧!齐王府的人若是赶得及便没事儿,若是赶不及,你自己得保护你自己。”
“昭荀哥哥,你要一个人去对付左家的人吗?”
“我不是一个人,隔壁还有庄嫂子和馨儿呢!明珠,”昭荀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有时候别只想着自己,别以为自己是郡主,父亲是齐王爷,就觉着闯了任何祸都有父兄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也得为他们想想!”
一席话说得明珠面红耳赤,愧疚不已。就在此时,暗卫们已经进了院子,正吆喝着屋主出来见面。昭荀走到窗边瞄了一眼,见领的居然是左徽,心里暗想,若不是保护娘娘要紧,拼出去取了左徽的性命也是个好机会啊!只可惜,这回只能以守代攻了。
“撞开门看看!是不是真不在家?”左徽命令道。
昭荀忽然把堂屋的门一开,走出去说道:“原来是左大人啊!真是巧了,怎么在这儿遇见您了呢?”
左徽见到昭荀时,略有些惊讶,随后点点头道:“连你都在这儿,那梁兮兮也应该在这儿吧?你可是赵元胤身边的亲信呢!”
“不知道左大人找我们家娘娘有什么事儿啊?你这么做似乎于礼不合吧?你与我家主子同朝为官,理应避嫌才是。”
“少跟我说这些废话!”左徽冷冷道,“识相的就交了梁兮兮出来,或许我还可以饶了你一条狗命!”
昭荀浅笑道:“左大人好风趣啊!竟然会说这种玩笑话了?你对你的亲兄弟都能痛下杀手,岂会饶了我这惊幽城的四判官之一?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今天是带不走我家娘娘的。你以为就只有我来这儿了吗?那你也太小瞧人了吧!”
“哼!”左徽哼笑了一声道,“想跟我来空城计?你省省吧,昭荀!若是还有其他人,还不早就冲出来吗?眼下赵元胤还在齐王府里禁足,冰残又远在西北大营,严琥珀留守惊幽城,至于那位桑雀灵似乎早就逃之夭夭了,唯独你在这儿,你还想狐假虎威吗?”
昭荀面不改色地说道:“好,既然大人不信,那只管试试。说起来,大人的性命似乎比我这等人,甚至比我家娘娘的更金贵。大人一副铁胆,我要再阻拦,会显得你没见过世面似的。你要动手,只管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伤着哪儿了,可不算我们幽王府有意为之,是大人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有点胆子啊!不愧是赵元胤手底下的人,不过你这种虚张声势吓唬不了我。我看这满院子都是尿片子,估计那梁兮兮已经生产了,而且不出三天,应该就在这院子里吧?”
“大人说得不错,我家娘娘的确已经生产了。大人要想道贺的话,不胜欢迎,若是大人想硬闯的话,那我等看护娘娘的人必定拼死阻拦,大人要送死,我真是不应该拦的,不过大人有什么遗言请先说了吧,回头见了左天大人我会代为转达的。”
“呵呵呵……”左徽耸肩干笑了两声道,“留遗言?我看那个留遗言的人应该是你吧!我看你是个人才,何必还跟着赵元胤呢?如今他都自身难保了,哪儿还能顾忌得了你们这些人呢?倒不如跟着我们左家,我会既往不咎地宽待你们的。”
昭荀拱手笑道:“多谢了,左大人。俗话说得好,一女不伺二夫,一仆也不好效力两主。我这等庸才不敢劳你赏识,我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那好,路是你自己选的,到了黄泉路上可别怪我左徽不识英才,动手!”
左徽一招呼,跟着的那十几个暗卫立刻涌上前去。还没靠近台阶边,嗖嗖两支飞箭便先取了其中两人的性命。左徽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持着一张小弩正趴在屋顶上偷袭。她什么时候上屋顶的,左徽竟然都没察觉到。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小姑娘身边居然还有一个蒙面的男孩子,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个头,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暗卫们都往后推了几步,仰头把上面的两个人看着。昭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除了双芩还有谁呢?只是当双芩和那蒙面男孩子从屋顶上飞下来时,他也惊了一下,纳闷地看着那男孩子,心想哪儿来的?芩儿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带了个人回来了?
“你是谁?”左徽看着双芩问道。
双芩晃了晃手里的小弩道:“你是问我啊?我名儿可多了去了,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个?”
“呵!小丫头,你是自小出来混江湖的吗?也是赵元胤的人?”
“你说错了,我从出生起就在江湖里飘着,压根儿就没离开过。别人都是混江湖,我是住在里头,怎么样?”双芩十分大气地站在昭荀跟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握着那小弩,谁敢先动就送谁一程。
站在双芩旁边的男孩子冲她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好像在夸她似的。
“小丫头有点嘴白啊!不过你跟着赵元胤太可惜了,往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左徽一时不敢硬闯进去,有点顾忌双芩手里那把连弩,以及或许隐藏在这院子里的幽王府的暗探。他回身朝其中一个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怎么说呢?”双芩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跟着他,可我爹跟着他,我只好跟着他了。”
左徽反背着手问道:“那你爹的眼光也不怎么好,找上赵元胤这样的主子,亏了他自己,也把自己闺女给赔进去了。”
“说实话,我爹的眼光真不太好,特别是看女人。单单是看着漂亮就要了,也不管脑子好使不好使。”双芩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左徽笑了笑问道,“那能请问一下你爹是谁吗?在幽王府里是个什么头衔?”
“呃……”双芩略略斟酌了片刻后说道,“说头衔啊,不太好说啊!他呢,顶多就算一奶娘了,替人带孩子的,你懂吧?”
昭荀在双芩身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丫头说话太毒了!跟冰残哥真是一模一样的!双芩听见笑声,转头问昭荀道:“叔叔,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昭荀摆摆手道,“说得对极了!你爹就是个带孩子的!”
“耍我呢,小丫头?”左徽问道,“幽王府里只有个姓游的奶娘,哪儿有多出个带孩子的了?小姑娘嘴太贫了不太好啊!”
“有什么法子呢?见过我的叔叔都说我嘴巴是遗传自我爹的,可我觉着我爹绝对是遗传自我爷爷的。你没见过我爷爷吧?我爷爷可厉害了,我可崇拜他了,不用板起脸也能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哦,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我爷爷说起来跟你还有血缘干系,只是我今天一看见你吧,我就纳了闷了,都是姓左的呀,怎么你嘴笨成这样呢?连我一个小姑娘都说不过,可见同是一个宗族出身的,优差还是挺大的。”
左徽一愣,打量了双芩一眼问道:“你说你爷爷跟我是一个宗族出身的。你爷爷是谁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左家宗族里还有这么一位能说会道的人?”
“我爷爷呢,因为不想跟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混在一本族谱里,嫌丢脸呢,所以早早地就把你们给抛弃了,自己另立门户了。他叫左熙,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左熙?”左徽真是大吃了一惊,指着双芩愕然地问道,“你爷爷是左熙?你是左熙的亲孙女?”
“对啊!”双芩一脸自豪地说道。
“那你爹是谁?”
“哦,我爹名儿多了,你问哪个啊?”
“随便哪一个都成!”左徽有点被气着了。跟个小姑娘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儿啊!
双芩耸肩笑了笑说道:“大叔,你别着急啊。看在都姓左的份上,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小时候呢,我爷爷告诉我,我姓信,叫信双芩,可后来大一点的时候呢,我爷爷又跟我说,我应该姓左,叫左双芩。不过等我听说了我爹后,我现不对啊,我爹既不姓信,也不姓左,那我应该姓什么呢?”
“你嘴别这么贫行不行?快说!”左徽有点不耐烦了。
“有点耐心好不好,大叔?瞧我爷爷多气定神闲啊,再大的事儿到他跟前,那都不算事儿!”
“是,我知道,当初你爷爷逃婚轰动了整个京城,他是挺本事的,就逃婚那点本事!”
“错!”双芩摇了摇头道,“我爷爷最本事的就是跟我奶奶偷偷生了我爹,而我爹最本事的就是胆大包天地带着我娘私奔然后偷偷生了我,那你知道我最本事的是什么吗?”
“嘴贫!”左徽脱口而出。
“嘴贫是天生的,大叔,这不算本事。”
“那你最本事的是什么?不对,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告诉我你爹是谁啊!小丫头,跟我绕弯子拖延时间是吧?我明白了,你们这院子里只怕就你们几个人,想吓唬我?你还嫩着呢!”
双芩嗤之以鼻道:“带着你绕了这么久你才反应过来是跟你绕弯子拖延时间啊?大叔,你真是跟我爷爷是一个宗族出来的吗?脑子也差太多了吧?大叔,你是抱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