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阳羽在走近黄碧家之前的一路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是在胡闹,他怎么可能相信黄碧这种败类人渣呢?
可是他还是本能的带着黄碧的嘱托和希望去了,去到了剪子胡同,这是帝都如今剩下的最大的城中村,在西城的最西边。
隔壁远处就是高楼大厦的繁华,这里则是狗屎遍地,小道狭窄,两边不是危房平房就是临时搭建违建的临时蜗居。
看起来跟外面帝都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黄碧的家在最里面,门口很小很小,仅能通过一个成年男人,里面是刺鼻的腐朽的味道。唐阳羽突然有点害怕,幸亏是大白天,否则晚上来到这里还以为到了鬼屋。
房子早已经是危房,向右倾斜的角度都快赶上比萨斜塔了,屋顶可能因为漏风漏雨的缘故所以铺上了好几层石棉瓦,看起来更加苍凉而悲凉。
毫不客气的说黄碧的家比唐阳羽的家还要破败几倍。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好受,两万块,14个月大的小孩子,一场手术。可是没有人会帮黄碧这样的人,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因为讨厌黄碧所以连同讨厌他的孩子和母亲。
黄碧说他母亲40岁才生的他,所以今年已经71了。
“请问这是黄碧家么?我是他的朋友,来看看小宝。”唐阳羽拎着两瓶罐头,一箱牛奶,一点水果,钻进了大白天也也阴暗潮湿的小房子。
哇哇,哇哇。
里面传来虚弱的,有气无力的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就是一个苍老的同样虚弱的声音哄着,“小宝乖,小宝不哭,奶奶给你做饭饭啊,不哭啊,不哭。”
“谁啊,是黄碧又干什么坏事了么?”老人抱着一个只穿了一套背心短裤的小男孩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小男孩的某个部位明显的肿大青紫,真的很严重很严重了。
“黄碧干了坏事就把他抓走吧,我没有他这个儿子!”老人很生气,似乎这样的事她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已经对自己的儿子彻底失望了。
“不是,奶奶,你误会了,我真的是黄碧的朋友,他……他现在在陕南那边打工回不来,让我过来看看小宝的疝气怎么样了,不行就带着他去做手术。”
“喔,对了,这是2万块钱,是给小宝做手术用的。”
唐阳羽边说边放下手里的牛奶水果和罐头,然后拿出两万块钱现金放到那张斑驳的不知道多少年的木桌子上。
“黄碧……黄碧他死了么?这是……这是安家费么?”老人的眼里突然流出两行浑浊的眼泪,无声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