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惊讶于这个斗篷人的实力。就刚刚展现出来的情形来说,这个矮小的斗篷人拥有极其敏捷的身手,行动速度像风一样快。更重要的,是此时正捆缚着黄毛的锁链。
这条锁链通体漆黑,尖端若蛇头一样悬浮于黄毛脸前,不时移动,似乎在观察自己的猎物是否死亡,而其长度却不知道有多长,从斗篷人的斗篷底下延伸而出,一圈一圈绞住了黄毛全身,却还没有看到尽头的样子。
黄毛已经没有气息了,脑袋耷拉着,整个人却被锁链举在空中,一丝摇晃颤抖都没有,可见其力量也着实不小。
斗篷人没有理会吴征的意思,看起来丝毫不在乎他可能带来的威胁,视线聚集在锁链上,话语里充满了诡异的宠溺之情:
“请享用您的血食吧,大人。”声音竟意外的清脆,令吴征眉头一挑。
皎洁的月光下,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槟河经过昨天的大降雨,水位高浮,河水奔腾,流速很快,传来阵阵响声。
吴征看到银光一闪,划过黄毛的喉部,便只见到血液冲天而起,因为全身都被锁链紧紧捆着,血液很难向下流通,借着高压,从黄毛的颈部喷射。眼看到这一幕,吴征竟不知怎么想起了,小时候吃的那种棒冰——捏在手里,往嘴里挤。
他心里突然传来一阵恶心,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血液喷洒在草叶、树枝上,如同下了一场春雨。很快,黄毛整个人被挤干了,锁链缓缓收回斗篷里,只剩下若蛇头一般的尖端,在月光下闪烁着莹莹白光。
尖端从割开的伤口处一刺而入,像昨夜的耳钉男一样,黄毛的灵魂也被锁链给扯了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虚影被锁链紧紧抓住,疯狂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而后,锁链开始吮吸,虚影渐渐变得暗淡,缩小,很快消失不见。诡异的锁链如同生物一般,心满意足地在月光下扭动了几下,似乎在跳舞庆祝这美味,旋即一收而进,再次钻入了斗篷中。
月光下,只剩黄毛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喉部一道大口子,满脸都是鲜血,而身下的衣物却滴血不沾,与前几日死去的那些死者一般无二。
吴征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些行凶现场里血液喷溅方向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了。
斗篷人紧了紧斗篷,回过身来,矮小的身影在月光下透露出几丝诡异的气息,他静静地盯着吴征,没有说话,沉默的局面令吴征感觉有些不妙。
“虽然大人一天只食一个血食,但你若不能说服我,想必大人它也不会介意随手杀掉一只蚂蚁。”
斗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感情,其所述说的内容却是与杀人有关,听上去随意无比,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出门穿什么衣服。
亲眼见证了黄毛的死亡,吴征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点什么,这个斗篷人必定会对自己这唯一的目击者下杀手,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可吴征连他姓甚名谁,做什么工作,平时喜欢吃什么食物,看什么电影都不知道,想要打动斗篷人谈何容易。
他一向认为,人与人的交涉是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其中最有代表性,也最浓缩的一种方式便是“相亲”了。
现在的情况就像相亲,斗篷人作为女方,手里拥有天生的优势,若是吴征拿不出来什么令他看得上眼的优势,想必便会得到一句“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适合”的万金油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