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问题是——
易白棠淡定中终于有了点不爽。
他在这种误会的情况下也如此娴熟地安抚我,那过去如此娴熟地安抚了多少人?
他能够感觉到小树苗是真心的。
但也许小树苗的真心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去能那样对别人,现在能这样对我,未来又能玩出更多新的花样。
然后我好不容易养出的小树苗就要把出根系,带着茁壮的身躯和美味的果实落户别人的家里。
易白棠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这个危机感告诉他,要让小树苗安安稳稳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而不是时不时出去拈花惹草,必然是一个长期抗战;而在抗战胜利之前,自己都要牢牢地握住底牌,不能被看穿。
也就是说,他得让小树苗越来越爱他,而不能让小树苗知道自己其实也挺怜爱喜欢小树苗的。
易白棠彻底清醒了。
他推开商怀砚,默不作声坐直了身体。
盖在身上的被子从肩膀上滑落,昨天晚上残留下的痕迹大方地展露在阳光下。
商怀砚不顾自己身上绝对比易白棠多得多的痕迹,冲易白棠身上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再瞟了一眼……然后,他以毕生的意志力将自己的目光定在易白棠的脸上,同时安抚*,念唯一知道的《般若波罗蜜多经》静心。
易白棠神色很平静:“昨天晚上你感觉怎么样?”
商怀砚:“……”
虽然很出人意料,但感觉很好……我能这么说吗?
商怀砚斟酌着自己语气的时候,易白棠继续说话:“我感觉不错。”
商怀砚大出意料。
易白棠目不斜视,整个人散发着一阵阵的冷气:“我们两个同性别,大家一起喝了酒,发生这种事也不能单独怪谁,反正也没谁少一块肉,我不需要你负责,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我——”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最后的目光落到房门上,接下去的含义不言而喻。
商怀砚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接话:“我昨天感觉很好!”
易白棠一顿。
商怀砚又抓紧时间:“这事对我来说很平常,大家不都爽到了吗?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易白棠:“高兴?”
商怀砚:“高兴我们这么合拍!”
易白棠面无表情:“在床上合拍?”
商怀砚轻轻咳了一声。
这时候他其实有点两难。他对于易白棠明明是先有感情才有性,但对于男人而言,在床上放荡是很正常的,但在感情上的防御就多多了,这个时候,估计白棠能接受昨晚的事情,但接受不了他的想法。
他只好含混说:“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也很好,我觉得我们挺适合的。”
易白棠又是沉默,然后转头看向商怀砚,浅色的瞳孔在这时候突然变得锐利,并不接受商怀砚的任何含糊:“你的意思是床伴?”
不,我的意思是男朋友。
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地位也要一步一步地提升。
商怀砚这样想道,从善如流点头说:“当然。”
易白棠转回了视线,他在心里给了自己刚才的种种行为一个“”,然后再转脸,在商怀砚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给了对方一个晨间吻。
唇齿相依。
气息交融。
是太阳与早晨的气息,以及另外一个男人的勃勃生气。
计划晨间吻get√
计划对方看不出内心get√
计划对方看不出内心但日后光明正大尝美食get√
易白棠对自己有一百分的满意。他结束这个浅浅的碰触,站起身,将被子留给商怀砚,自己套上一件外套往浴室走去。
商怀砚刚刚被易白棠碰晕了,好不容易从云端一脚踩下,就见易白棠站起身向前走了好几步,连忙问:“你现在?”
“起来吃饭吧。待会还要做事情。”易白棠简单说,消失在了门里边。
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商怀砚长长出了一口气,因为紧张而竖起的每一根汗毛终于再次贴服回了表皮处。
虽然白棠没有正式答应好不好,但刚才他亲了自己一下,明显有了一点默认的架势。
反正最差的情况,也不会是突然之间消失无踪。
松懈下来的商怀砚也跟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的刹那,他踉跄一下,感觉到了身体很大的不对劲,整个都跟被卡车碾过了一样的酸疼,尤其身后,还火辣辣的痛。
像是女人第一次被睡了。
还真是第一次被睡了……
这感觉——太神奇了。
商怀砚揉了一把脸,抻抻酸疼的身体,胡乱披了一件衣服,跟着易白棠一起进浴室刷牙洗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