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柳尘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包间里就五个人,除去闷不吭声的黑龙,以及早早把自己灌醉趴桌上的王地甲。能说话的就柳尘周虎以及纨绔大少张爱国。
几人当中就数周虎心情最为激动,他离家好几年,当初柳尘单枪匹马前来救他那便是兄弟间最为宝贵的情谊。所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进部队,不为别的,就为柳尘以后能为他少流血,或者,替他流血。几年中他回过家一次,看着老爹从床底下抱出的成捆的钞票,周虎才猛然警觉,知道老大即便深陷危机,同样没忘替他照顾家人。仰着脖子猛灌一杯白酒,周虎使劲儿眯了眯眼,愈成熟的脸庞上满是凝重,看着柳尘开口:“老大,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谁和你对头,我就和谁拼命!”
柳尘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地看着多年不见的兄弟。所有人,就连趴在桌上的王地甲都放轻了呼声,等着周虎开口。
“我这条烂命在三年前就没了,以前不值钱,现在也不值钱。不管我肩膀上扛了多少杠,立了多少功,我的命都是老大的,这是我周虎还不要脸活着的唯一念想!如果哪天我做了对不起老大的事儿,我TM就不是娘胎里出来的!”偌大的一条汉子,铁骨铮铮的爷们儿,刀疤爬满了整个后背。但是说着说着,他却哭了,无声的眼泪,直接流入了心底。
在场的人没人说话,更加没人笑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都是娘胎里出来的宝,谁人不会难过,谁人不会悲伤。
男人的心,真的不会痛么?
张爱国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脑袋,心中颇有感慨。他这人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更别说兄弟了,唯独一个亦师亦友的周婉和他一路走来。但是两人之间却没有太多交流,多半时候是周婉在向他施加命令。看着默不作声流泪的周虎,叹息开口:“柳尘,你听我说两句。这次的事儿算是侥幸蒙混过关,但是最好不要再这样。这帮兄弟都周虎从部队上带出来的,我回去还得被老爷子臭骂一顿,但这些都是关键,关键的是你以后做事儿的悠着点儿,杀一两个人没什么,但是别太过了。坐在省委办市委办里的人心里清楚得很,指不定哪天就会跟你扯旧账找麻烦。总之,一切小心为妙。”
柳尘深吸一口气,举起酒杯猛的灌进嘴里,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尘很明白今天这件事儿的严重性,死了好几十个人,真当满地的鲜血都是番茄酱呐?不过这帮人大多都是有过前科的社会人,死了也就死了,只要政-府不想动他,这件事儿就可以大事化小。况且现在有了张爱国的身影,各方势力都得加个考虑才行。政-治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睡的正熟的王地甲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猛的一拍桌子,打着酒嗝给出了盖棺定论:“柳尘,做兄弟没得说,跟着他混,老子不愁没女人!”
从餐厅出来后黑龙扛着王地甲回狗场,这个猥琐的王八蛋醉得稀里糊涂的,指着黑龙嚷嚷道:“柳尘,我,我王地甲没服过几个人,你,你绝对算一个!我服,心腹,口也服!”
柳尘一脸苦笑,心里却是暖暖的。最后三人随便找了个路边摊继续坐下,一人脚下踩着一箱啤酒,没有多余的话,一个字,就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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