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海知道皇上这是要给张侧妃检查,也没耽搁抹身就往殿外走。
早膳时,刘太医就已经来过万寿宫,现在并没有离开,只是在一旁的偏殿候着。
曹德海很快就将刘太医找到,简明扼要的说了事情的原委后,就将刘太医带到大殿。
一边往大殿里走,刘太医一边抹额头的冷汗。
以前能给太后诊病,他觉得是无上的光荣,现在他只觉得万分的苦逼。这前前后后哪个处理不当,立马就是掉脑袋的干活。
来到大殿,刘太医行礼过后,就被慕兰天命令给张侧妃检查。
张侧妃一看见刘太医,眼睛里散发出害怕的样子,连滚带爬的往后缩。
见此情景,侍卫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张侧妃给按住。
刘太医仔细检查了张侧妃的额头和口腔,检查完之后擦擦手,回转身面对皇上和太后。
“启禀皇上,太后,经下官检查,张侧妃额头上乃是磕碰所致。口中的鲜血乃是因为咬舌所致。”说完,刘太医就低头不语了。
慕兰天一听“咬舌”,眼睛一亮,随即问道,“刘太医,你说她的舌头是自己咬得?”说完灼灼的盯着刘太医。
刘太医被皇上盯的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启禀皇上,确实如此。下官发现,她口中舌头创面不均匀而且上面有明显的牙印,应该是她自己咬断的。”
太后一听,想都没想就插言了。
“她不傻不呆的,为什么要咬自己的舌头?”太后这语气,明显是不相信刘太医的话。
刘太医一听,噗通也是跪倒在地,磕头答道,“启禀太后,经检查,张侧妃的精神确实没问题,但是如果她是被药物控制,就有可能咬伤自己的舌头。”
“刘太医的意思是说,有人给张侧妃下了药?”慕兰天也听出这里面的意思来了。
“确有此种可能,不过这证据还需要进一步的查探。”话不能说的太绝对,否则将来吃亏受累的就是自己,刘太医这点子觉悟还是有的。
“曹德海,你带人去关押张侧妃的地方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比方食物什么的?”
慕兰天觉得只能是这种情况了,否则好好地人为什么会咬伤自己的舌头。
这边曹德海刚要离开,张侧妃突然猛的冲到他的跟前,差点将曹德海给撞个大跟头。
“哎呦,撞死杂家了。”
曹德海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在侍卫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形。
“大胆,皇上面前你也敢放肆?”曹德海吃了闷亏,不禁由就大声呵斥。
张侧妃跪下,脑袋一个劲的朝自己的胸前看,嘴里还发出啊啊的声音。
曹德海一看,难不成她怀里有东西?
于是曹德海看向皇上。
“皇上,是不是这张侧妃的身上有东西啊?否则听到奴才要去查找证据,她怎么就急了?”
慕兰天也怀疑张侧妃是知道什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你且听着,朕命人给你松绑,但是你不能乱来,否则朕即刻将你打杀了,知道吗?”
张侧妃一听点头如捣蒜。
“松绑!”
左右侍卫呼啦上前,很快就将张侧妃身上的绳索解开。
张侧妃一得了自由,立马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刘太医看看皇上,见慕兰天点头,于是上前将张侧妃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一打开,原来里面包着的是几块吃剩的桂花糕。
刘太医拿起一块在鼻尖闻闻,然后又打开药箱,仔细的检查起来。
也就是小半柱香的功夫,刘太医就结束了检查。
“启禀皇上,太后,这桂花糕确实有问题,里面放了松麻粉。”
“这松麻粉有什么功效?”慕兰天追问。
“这松麻粉少量可以入药,去疼,但是如果过量,就会出现麻痒难耐之感,看张侧妃这样子,应该是被人在食物里下了松麻粉。食物经口腔入胃,麻痒之下,病人能够触摸到的只有口腔舌头等部位,为了止痒,就会用牙齿去咬。”
刘太医说到这里,就止了话,静等慕兰天的反应。
慕兰天看看张侧妃,突然开口问道,“昨晚可是有人给你送去了桂花糕?”
张侧妃闻言,赶紧点头。
“你可知道是何人?”慕兰天继续问。
张侧妃继续点头。
看见张侧妃点头,慕兰天不自觉的就松了一口气。
“那你看看,害你之人可在这屋内?”慕兰天继续引导。
张侧妃在大殿里看了一通,然后摇头。
“让她写出来!”太后看的有些着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启禀太后,这个恐怕不行。”刘太医突然开口。
“为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质疑,太后的火气已经噌噌的往上冒了,眼看着就要刹不住车了。
“启禀太后,这松麻粉还有一个功效,就是能让误食此物之人全身关节僵硬,如果下官猜的不错,张侧妃此时已经无法握笔了。”刘太医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然后躬身退到一边。
慕兰天朝曹德海一使眼色,曹德海立马取来文房四宝放在张侧妃的跟前。
张侧妃使劲要去拿毛笔,但是无论如何手指都不听使唤。
看来刘太医所言不假啊!
慕兰天心想,这人还真是奸诈,毁了张侧妃的舌头,让她口不能言,伤了她的手指,让她不能写。这人简直太可恶了。
慕兰天正在为无法找出凶手而郁闷,张侧妃这边又有了新动静。
只见她使劲晃动自己的手臂,好像要将什么东西甩出来似的。
曹德海看见了,也不等慕兰天开口了,直接上前,“你不要动了,可是你袖袋里有东西?”说完一瞬不瞬的盯着张侧妃。
张侧妃满脸期盼的点点头。
“你别动,杂家替你拿出来。”
得了张侧妃的允许,曹德海心肝乱颤的上前,小心翼翼的从张侧妃的袖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木板。
一看见这个,曹德海的眼睛一眯,心里就一突突。
哎呀妈呀,这东西他太熟悉了,这正是宫中太监所用的腰牌,上面都有每个太监的详细信息。
慕兰天也看见了曹德海拿出来的东西,脸上的神情立马就有些缓和。
“曹德海,是谁?”
曹德海往腰牌上一看,“万寿宫”三个大字赫然在上,翻过来一看,“总管魏”三字也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曹德海偷偷的瞄了一眼太后,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魏公公”,说完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慕兰天。
慕兰天一听是小魏子,心中居然半点惊讶也没有。
但是旁边坐着的太后,可是不淡定了。怎么可能是小魏子呢?自己平时待他不薄啊?他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情呢?
“母后,您看看!”慕兰天将手中的腰牌递给太后,然后微笑着看着她。
太后现在看着皇上的笑脸,觉得是无比的刺眼,这可是红果果的讽刺啊!
太后没好气的接过腰牌一看,“总管魏”三个字刺的她眼睛生疼,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眼前一黑,太后华丽丽的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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