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家里外头都在为西域的事做准备,菜价和肉价都涨了不少,家里也因此受了一些小幅度的波及,尤其是宴请宾客的事多了起来,嘉蓁和明雅嘉桐都是生手,嘉桐不必说根本出不了主意,只剩下姐妹二人相互补漏的在干,即便这样也出了不少的问题。 而永泰和张氏李氏则彻底撂挑子,还暗示底下人故意为难他们二人,这也是为了将来嫁人后做准备,毕竟婆家的奴才可不是娘家的奴才给你面子,指不定要使劲为难你,等着给你下马威呢。 尤其是嘉蓁,虽然嫁的是状元郎,目前也挺受帝王重视,在翰林院干的也不错,郭文翰为人谦虚谨慎,办事一是一二是二,颇有条理不说嘴还很甜,肯弯腰不争不抢,同僚们也愿意照顾他。 但他家里到底有个偏心的老太太,以后对于嘉蓁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张氏颇有眼光,既然给她挑了郭家,就意味着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女儿,何况嘉蓁很蕙质兰心,对张氏的儿子老三也是极为尽心尽力。 因此张氏故意让底下人为难两个孩子,要让他们在娘家就能面对更多更复杂的问题,出了门才好游刃有余。 这也是为什么明珠一直不插手的缘故,希望妹妹们能多学本事,多遇难事将来遇事才会更加镇定稳重。 今日明珠一大早就过来了,观察了好几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一进议事的小厅,嘉蓁和明雅正在听底下人回事,整个场子乱糟糟的,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的抢着说,嘉蓁头疼的皱着眉头,明雅则是用手扶着额,显然这种情况是常事了,他们已经很能适应了,忍忍就过去了。 待明珠一进门,原本热热闹闹像菜市场的小厅,一下子鸦雀无声,明雅察觉到部队,霍然睁开眼睛,看到明珠一身粉红色缎面碎花褙子,绯红色百褶长裙,压边绣着兰花朵朵,家常的打扮,款款走进来。 坐在嘉蓁旁边,将底下众位嬷嬷环视一圈,嬷嬷们不敢和明珠对视,缩了缩脑袋后退一步,全都安静了。碧蓝立刻奉上一杯红枣姜茶放在她手边,默默退至一边。 碧蓝看了一眼众位嬷嬷,“你们就这么议事的?菜市场吵架呢?不能一个一个说啊?” 明珠轻笑一声,“长本事了,我恍惚听说最近忙得很呐,辛苦得很,到处都有人喊累喊辛苦呢,要不然我让你们回家歇歇?”她头一歪望着他们一脸的天真无邪。 “不用不用,我们不辛苦,大秀严重了。”领头的嬷嬷立刻惊慌的摆手,开玩笑回家还能回来了,等着替补的人多着呢,傻子才回去呢。 “哦,真的不用么?嬷嬷们也很辛苦呢,再过两天又要宴请一批命妇了,你们确定不用休息么?”明珠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 “确定不用,保证把宴会弄好,绝不会出任何差池。”嬷嬷立刻点头。 “哦,拿这些呢?”明珠瞅了眼快堆成山的账册。 “呵呵呵!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也不是大事。”嬷嬷尴尬的笑了笑挪着小碎步将账册都抱了下去。 “嗯,有事还是要来回一声的,母亲让你们带带嘉蓁两个,不是用你们欺负人的,你是老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该有数,该说的东西一定要说到位,总不能看着自家秀去别人家受苦受欺负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吧。怎么说你们也是看着我们晚辈长大的,着临门一脚是一定要过了关的。望你们能懂我母亲的一番苦心!”明珠放软了话头,认真且带着一丝尊重的望着眼前的老嬷嬷。 嬷嬷立即心领神会,眼神也变得柔软了,“大秀放心,奴婢早得了老太太的直视,心里有数呢,不过是秀们太认真了,没搞清楚方法,您不来我也打算私底下去说说的。呵呵呵!”她这会子呵呵呵的笑了,那会真个把秀累病不可,她也没那胆子呀,就是给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心里也敲个警钟,奴才也是有气性的,团不好你也指挥的不顺溜。 管家理事终究是一门学问,忻娘们还是要学学的。 明珠这才笑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笑道:“我就说我不来,母亲心里担心妹妹们掌不住,特地让我来看看,我说有林嬷嬷在,再不用担心的,您是祖母身边得力的老人了,那是陪嫁过来多少年的功臣,心里明镜似得,如今我倒是安心多了。” “大秀放心吧,我心里清楚这呢,一张一弛不能太使劲了,老太太都交代可仔细了。”林嬷嬷笑着颔首。 “嗯,我走了,你们忙着吧。家里怎么样都行,可不能把人丢到外面去了,不然我可不给你们在祖母面前求情哦!”明珠敲打了一下,施施然的走了,倒了都没跟妹妹们说上一句话。 嘉蓁和妹妹明雅对视一眼,深深吸口气,果然还是姐姐心里更通透,绕不然也不能得了府里下人们的尊重,固然有祖母抬举的缘故,可本身也得有本事才能压得住这些油滑的下人们。 她悄悄吸口气,“来吧,一个个说,先捡了重要的说。” 二人又开始忙碌了,明珠出了门直接去了正房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在和永泰张氏几个妯娌说笑呢,永泰拿着一双纳好的鞋底在缝面子呢。 “回来了,怎么样?” 明珠摇头,“缺历练,让下人整的团团转,快累死了。” “哈哈哈哈!都是孩子,且的玩一阵子呢,着管家呀就是这么回事,不是你玩他们,就是他们玩你了,说不得心里还瞧不起你呢,不过是命好投了个好胎,可惜是个脑袋拎不清的云云。”永泰拿着鞋底哈哈的笑了。 “嗯,年轻媳妇是不是都谨慎的很?”明珠也不太了解别人家媳妇什么样,前世她是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和嬷嬷们打理,不需要看别人脸色,所以不太明白新媳妇是个啥样。 张氏抬起头笑了笑,“大多数都是这样吧,不知道家里人是个什么性情,多是让底下人打听一下,我嫁进来的时候也挺忐忑的,嫂子又是个县主,也不知脾气大不大,该怎么相处什么的,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