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麒很快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想要走近柳风轻,看个仔细,但他自己似乎也觉察出了不对。
却又不愿事实这么快被打破。
总之相当混乱。
而柳风轻不是君幽冥这个事实,其实所有人也都是有猜想的,只是……
“柳风轻,是谁接你出的长生界?”
我忽然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柳风轻除了认识我,他就只有认识……那个名字,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说,南宫,我们来都来了,还不动手吗?”
柳风轻忽然仰起头来,朝着天际看了一眼。
下意识的。
我们所有人,也都朝头顶的天空,看了一眼,不过很显然,我肯定看不到传说中的南宫府君,而是看到了不远处。
一面黑魔渊断壁上。
长袍猎猎飘动,姿态优雅的阴官苏霍。
“苏阴官。”
再次见面,我愣愣的望着苏霍,这个我曾以晚辈身份仰望的存在,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唇角蠕动了一下。
已经不自觉的轻唤道:“祖上。”
苏霍朝我微微一笑,“玉灵公主,别来无恙,之前已经说了,自那日养尸地后,我便不再是你的祖上,你在长生界灵族已脱胎换骨,苏家,于你已是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
原来,一切果然都是他们设计好了的。
我仰头,望着头顶厚厚涌动的铅云,仿佛想要看透上面,那位千年来的最后执棋人,南宫府君。
“天正,我们已是一个轮转未见了吧?想不到如今,你竟是在此欺负几个后生晚辈,你当真是越的有出息了,令同为府君的我,真真是感到羞愧。”
风中。
一个似呢喃,似沉吟的声音,幽幽而起,并伴着浓浓的讽刺。
这,就是南宫府君?却是没了之前第一次,在赶尸寨看到时候的那种,令人悸的威严,但同样让人不敢随意拂逆。
而他这话也没有半点说错。
天正府君,身为堂堂府君,欺负我们这些晚辈,的确是臭不要脸。
“南宫……”
呼。
天地间,一丝阴风乍然而起,似呼啸似咆哮,比之前一刻南宫府君的悠然,充分暴露了天正府君,在看到柳风轻时的震惊与不悦。
“一切,果然还是你们在算计。”
另一面的南宫府君。
态度更为悠然的道:“难道这千年来,许你算计,就不许旁人算计了吗?”
“你背弃了当年对本君的承诺!”
天正的声音,听上去更怒了。
但南宫却并不受半点影响,反哀叹道:“一切本就是错了,何必在信守,再者,难道你敢说,一切不是你的一己私欲在作祟?错了就是错了,当年现长生界是个错,觊觎长生界也是一个错,一个世界空间的存在,本就是造物者为这天地,为这阴阳,作为平衡的点,打破这个点,或许可以得到一时的利益,但却也是自我毁灭的开始,难道天正府君还是不懂吗?”
“不过你懂不懂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日,我们将扭转乾坤,你是拦不住我们的。”
言罢。
整个阴间天地,已经涌动起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无数暴动的因子在咆哮。
纵然我们在场诸人的修为,都不凡,却也感到了一股诚惶诚恐,彷如世界即将灭亡的感觉。
“这就是,府君与府君的对决吗?”
我问。
容麒摇头:“不,还不算,他们仅仅只是气势上的威慑,还没有动手,若真正动手,整个阴间都将面临大劫。”
“这么恐怖……”
可饶是如此,本就千疮百孔的黑魔渊,立刻生了二次彻底的崩塌,目及处,到处都是一道道粗大的缝隙。
要蔓延到地心。
自今日之后,整个黑魔渊都将不复存在。
而这,仅仅还只是两名府君,威严上的震慑,如果要真动起手来……
“南宫,你真想与我分个你死我活?”
天正愤怒的问。
南宫摇头:“不不不,今日来,只是把话说清楚,顺便带这几个小朋友走而已。”
眨眼的功夫,整个黑魔渊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天空,地上,满目疮痍,并且巨大的石块,还在不停的崩塌。
我们立身于烟尘之上。
我呆呆的望着一切,身盼,唯有这棵郁郁葱葱的柳树,代表着生机,也为我们在这强者的夹缝里。
撑起一片安全的空间。
我望着那粼粼的柳枝,梦眼忽然开启,我的意念,仿佛穿越了沧海桑田,穿越了时光的匆匆。
来到一片混乱的天地。
即将灭亡的长生界?
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叮嘱:“凉夜,为父最为倚重的儿子,你听着,这一切已经无从改变,你只有学会适应,勇往直前,才能获得最后的生机,为父即将轮回,不过轮回后,我的身体可能化作恶魔,将我封印吧,我会在你的身上留在唯一的意念,就算化身魔鬼,我也甘愿被你一人封印,凉夜,记住……为父终有一天会平安归来的。”
“父亲……”
少年绝望无助的声音,刺疼了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