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也难为情。
霍允肆望着手中的平安符出着神儿,这是李解忧之前求给她的,没想到如今也要靠着它来睹物思人了,霍允肆心中一阵涩然。
“世人常说,平生不会相思,便会相思,才害相思,如今本王也是深陷其中,深受其害——”霍允肆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苍漠尽收眼底,他将这些神情称之为不舍,又或是软肋。
苍漠没有那么多的铁汉柔情,更多的时候他则是冷酷无情,相比较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更喜欢战场里的兵戎相见,那种拳拳到肉的搏击给他一种难以形容的真实感,或许苍漠也有着一种执念,是视死如归,也是厌倦俗世。他不懂得全身心投入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只明白感情是会拖累人心的东西。
“王爷,您有些变了。”
大风掠过嘴角,原本的强者竟有些单薄。
霍允肆握住手中的平安符,放入前襟中,变了吗?是变了,苍漠从来都不是一个乱说话的人,能让她开口说出这些话,想必也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了,想到这儿,霍允肆的心又有些钝痛,她们差不多也该到南楚了,那人肯定会怪自己的吧。
“你是怕本王会分心吗?”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觉得既然放不下,又何必执意将人送走,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好。”
“留在身边?”霍允肆又何尝不想将人留在身边,只是身边险恶太多,若不除尽,那岂不又是害了她“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本王自然会将她接回来。”
苍漠沉默良久,末了才缓缓的吐了口气,道:“爱之深,恨之切,或许王妃不想要这些所谓的安稳。”
霍允肆眉宇间有些恍惚,似是被人戳到痛处,抬手指向苍漠,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是末将僭越了,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你说的也是实情,既是实情又何来的怪罪。”霍允肆摇了摇头“你先退下吧,本王乏了。”
霍允肆闭着眼,轻抚着额头,也许真的做错了,可她并不后悔,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的选择依旧是送他走,比起天人永隔,霍允肆宁愿她们两地永隔,至少在远方还有个人能够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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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也是奉王爷之命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咱们平安到南楚,还望王妃珍重。”江离句句在理,字字在情,只是听的人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于是便又硬着头皮加了句:“还请王妃不要责怪王爷才好。”
李解忧一路上的冷清再听到这句话后才稍稍有了些反应,只是也是稍纵即逝,让人抓不着,片刻李解忧没有在霍允肆的身上多做文章,而是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蓝衣‘男子’。
“你嫁了个好夫君,我是真羡慕。”
原来蓝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江离的结妻子傅青,此次送人让她跟着也是霍允肆的意思,论巧辩之力江离不是李解忧的对手,多了个傅青也算是有个陪伴的人,正好也可以帮江离一把,何乐而不为。
傅青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李解忧的不舍与埋怨。
“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任重而道远,虽然行事上有些霸道,可心底却是为了王妃好,像王爷这般重情重义的人,世间不多了。”
李解忧嘴角微微弯动,露出一丝苦笑“我倒希望她不不是那任重道远的人,宁可她是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一介武夫,至少那样我们就不会分开,至少我也能护她、帮她。”
一个真正深爱夫君的妻子,怎么会去责怪夫君呢,现在这样的李解忧傅青再了解不过了,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恨自己帮不到她,怨自己无能为力。
傅青从包袱里取出了一纸文书,这是霍允肆亲笔所写,里头有思念,有不舍,却又有不得不决绝的无奈。
“王爷交代了,说要事后再拿出来,若是成功便将它毁了;若是败了,则呈给从显帝。”
李解忧知道这是什么,是霍允肆写的和离书,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她都想到了,只是独独没有为自己考虑。
“今日王爷也不在,不如就由王妃处置,不管怎么,这都是一份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