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之前,赵谌就有一种想要宰了颉利的冲动,那是在去年冬天的朔方,见到那些从突厥换回来的百姓时,赵谌便对颉利存了杀心。
然后,刚刚又经历了义成公主的事情,赵谌更是恨不得立刻就驱马追赶,一时三刻间,就将颉利碎尸万段了。
有时候恨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或许就是一件事、一句话,更何况,颉利已经不单单是一件事了,这个王八蛋,做了太多的事情。
李靖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原本还打算,暂时先驻扎在这里,等到大军陆续赶到后,这才一起去追赶颉利。
三千人的精兵,也就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对颉利偷袭还成,若是直接与颉利正面对上,那这三千人,最后能活下来的,估计也就不多了。
如今,虽说颉利逃了,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就在于,大唐这次出征,已经取得了胜利!
定襄城,这个曾经被颉利一度据为己有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了大唐的地盘,而且,这不单单是占了一座城这么简单,背后所蕴含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
突厥人雄居漠北,势力雄厚,一度让四夷拜服,颉利本身,又有莫大的野心,所以,对于大唐而言,突厥一日存在,就会让大唐一日不宁。
更何况,武德九年时,突厥人真的南下了,若非李二倾尽府库,恐怕今日的大唐。早就变得四分五裂。
只不过,现在大唐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向着突厥这个雄居漠北的苍鹰,亮出了宝剑。更难得是,刚刚亮剑就取得了这样的战绩。
定襄城收复,那么就意味着,从此以后,突厥将不再是那个可以窥伺大唐,甚至于南下入侵。将大唐当成草原‘粮库’的地方。
这一役之后,也会让天下人看的见,曾经草原霸主,正在走向没落,而大唐这个经历过百废待兴的中原王朝,则在一步步雄起。
而正因为如此。李靖才会在进入定襄城后,并没有打算,立刻就安排去追颉利,一是兵力的不足,二是想巩固定襄的防御。
而后,以定襄为点,集结所有兵力。彻底清扫颉利在定襄的势力,彻底让颉利对定襄失去掌控,最后再去跟颉利计较也不迟。
然而,这只不过是他先前的计划,此时,李靖听着赵谌说起,玉玺就在萧氏的手里,而萧氏又在颉利的身边。顿时,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块玉玺,对皇帝意味着什么,李靖心里自然一清二楚,由和氏璧雕刻成地玉玺,下面刻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得永昌’,向来被视作为皇帝的合法凭证。
所以,这块玉玺还有一个名字,那便是传国玉玺!
只不过,这方传国玉玺,打从隋末大乱时,便一直下落不明,这些年,不管是李二也好,李渊也罢,都在极力的派人四处寻找当中。
只可惜,这块玉玺就好像突然间人间蒸了一样,都始终无法找到!
如此,当此刻李靖听到赵谌说,这枚遍寻不到的传国玉玺,就在萧氏身边时,那种心情,便不言而喻了。
“是义成公主说的?”李靖的眉头微微皱着,目光灼灼的望着赵谌,再三确认道。
“自然!”赵谌闻言,对着李靖笑了一下,望着李靖说道:“方才义成公主说了很多话,其中就有说到,玉玺就在萧氏身边!”
“…她还说什么了?”听到赵谌这话,李靖地目光中,忽然闪过一道惆怅,望着赵谌问道。
“她还说,颉利此时带着人,正往北一路而去!”赵谌地脑海里,回想着刚刚义成公主说过的话,望着李靖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赵谌这话,李靖稍微愣了一下,旋即便跟赵谌一样,张嘴大笑起来,等到笑够了,双目中这才闪过一道厉色,望着赵谌问道:“你认为呢!”
“才怪!”赵谌闻言,几乎想都不想,便迎着李靖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撇,禁不住轻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颉利逃走的时候,却将义成公主留了下来,或许是义成公主自己强行留下的,也未可知。
但不管怎样,颉利将义成公主留下,本身就存了要惑敌的心思,若不然,义成公主再怎样,也是突厥十多年了,就这么留下,只顾着自己逃命,那也是没法说的过去的。
李靖说话的功夫,已经铺开了地图,只是,这张地图略显的有些粗糙,很多地方都是空白的,也就大概标注出了一些地方。
赵谌就站在李靖的对面,目光自然能清楚的看到地图,在他望着地图时,就见李靖的手指,慢慢沿着定襄出去,却不是拐向漠北,而是,一路指向吐谷浑。
“大总管的意思是,颉利去了吐谷浑?”赵谌望着李靖的手指,一路指向吐谷浑方向,双眉微微一皱,望着李靖问道。
“不是去了吐谷浑!”李靖的脸色,闪过一道厉色,听到赵谌的话后,头也不抬的说道:“而是,颉利一定去了吐谷浑!”
以目前的漠北局势,颉利北逃,回到狼居胥山的王庭,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是加速了他灭亡的速度。
一不小心,还会被薛延陀跟西突厥给包了饺子,最后,估计连命都要丢在那里,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人去往吐谷浑。
而后,与吐谷浑联手起来,这才会挽回突厥的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