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想的的确没错,燕殇对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怨念。
因为是夕月的信,为了怕出意外,所以是由信部的人专程去送。
而燕殇带着人赶路极少停歇,信部的人直到他离开的第二日中午才追上了他们,将信亲交到了燕殇的手中。
拿着手中那厚厚的一封信,燕殇不可避免的勾了勾唇角,心中所想的是,他离开不过一日,那丫头就这么想他了?这怕是写了好几张纸吧。
下令众人停下原地整顿,燕殇也下马走到一旁,靠着一棵树,缓缓的打开了那封信。
静静的看着信上的内容,一页页看过去,眼眸一眨不眨,看完之后,又忍不住从头看了一遍,几乎是每一个字都要停上一瞬。
那认真的样子,看得在一旁喂马的流光心底啧啧的叹,王爷这是比看奏折还要认真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燕殇此刻的心头其实有一种万马奔腾而过的躁动之感,他将夕月的信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几乎快看出个洞,可她除了说月氏之事和她自己的猜测,却是一个想他的字都不曾有。
本来带笑的眉眼渐渐的沉凝下去,眉峰也蹙了起来,目光从信上抬起,朝着不远处还在喂马的流光掠去。
流光心底正腹诽呢,就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了好几度,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抬头朝燕殇看去,却正好对上那两道如同冰凌一般没有温度的目光。
流光心里打了个突,不明白这祖宗又怎么了?方才不还一副春暖花开的模样吗?
他收回目光,想要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不料燕殇已经直接开了口。
“她昨日又返回北乾了?”
虽然没头没尾,可流光也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更知道王爷在问他。
不能再装傻,流光咳了咳,低着头一脸正经,“属下也是昨夜在修整时才收到信部的消息,不过王妃说过不许告诉王爷,所以……”
“所以你就欺上瞒下?”燕殇将信叠好装封再收回怀中,缓步走近流光。
虽然不知道燕殇为何突然生气,但其他的暗影也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各自埋头装傻。
假寐的继续假寐,喂马的继续喂马,正好看着燕殇他们这方的也将目光移开装作看风景。
流光心里那个苦,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没有义气的,每到了这种时候,总是让他一个人来承受王爷的怒火,其实他一直都想和流影换一换啊!
“本王记得,留在她身边的除了流影等人,还有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部之人,这些人她是不知道的。既然他们将消息传过来,你为何不报?”
燕殇的声音还算平静,听来似没有什么怒意,流光忍不住偷偷地瞄了眼燕殇,却见他目光中的冷意分明未散。
他心中抓紧,忽的低下了头,“属下不是想瞒着王爷,只是想……”
“想等走得更远些,不能再回头了,再来告诉本王?”
燕殇打断他,流光的心思他怎么不知,他不就是怕他会再返回北乾吗?
“王爷……”
流光有些被看破的尴尬,然而燕殇只是盯着他冷冷一笑,“难怪夕夕说你不靠谱!”
“……”
流光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燕殇是什么意思,燕殇已经沉了声道:“送信回燕京,让子昂好好查一查那个忽然出现的丽妃,另外着人将太师从天牢救出来,太师府的所有人送去本王的别院。至于其他,在本王回去之前让他什么都不要做。”
流光神色一变,之前王爷还说只要保证太师的安全就好,为什么突然就要将太师救出来了?他心中疑惑,却还是应了是。
燕殇的冷意稍缓,片刻之后,才又道:“派人去周国西南处查一查慕容氏,慕容氏族中之人,每个人的资料都给本王一一呈上来。”
“是,王爷!”流光再次点头,也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事生了。
燕殇默然一瞬,抿着唇大步走回流星身边,扯过缰绳翻身上马。
其他人见状,便知是要继续赶路了,动作迅速的整理好跟在燕殇身后齐齐上马。
燕殇调转马头,眸光深深的回看了眼众人。
他们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他们看他时的目光带着信任和敬仰,若是没有他们的忠诚和跟随,其实也不会有如今的他。
就算他不是心有天下的人,却也不能不顾自己的承担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