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没有要嫁给你的意思,我当时不过就是想着跟你合伙做酒楼生意来着。”陈秋娘立刻说。
“真的?”张赐还一脸不相信。
“真的。”陈秋娘用力敲了一下竹榻,表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张赐不说话了,脸上的笑都隐去了。陈秋娘看他这样子,立马意识到不妙啊。这种贵公子肯定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不错,大凡女的,无论老幼美丑都该为他疯为他狂的,他肯定一直觉得自己的魅力无边。所以,即便是他不喜欢的女子,都该是想哭着喊着嫁给他的。
如今她这么用力地强调她当初那么处心积虑只是想着跟他做酒楼生意。再加上云来饭店的成功简直就是她那句话铁一样的证据。这贵公子肯定是自尊心受挫了。
不妙,真是不妙。这贵公子不高兴的话,之后的各种谈话肯定没法进行下去啊。就算勉强进行下去,这张二公子一个不高兴,估摸着啥都白费了。
必须补救。
陈秋娘在张赐脸色骤变的电光石火之间,立刻就作出了判断,随即就低了头,用略羞涩的语气低声说:“其实,我一个乡野女子,哪敢奢望嫁给公子这样卓尔不凡的人。当时就想着若能跟公子合作做酒楼生意,能让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还能呆在公子身边,那就好了。”
她声音越地小了,羞涩之情流露无遗。做戏这种事,她简直是天生的奥斯卡影后。果然,她这一番话一出,就听得张赐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他说:“做生意就做生意。你直接说你意图,总好过你拐弯抹角。看似聪明,结果都是小聪明。自己把事搞砸。”
他的声音柔和,语气里带了略略的宠溺责备。
“那时,跟二公子不熟,就想着展示一下智慧,之后再说服二公子。岂料生了误会。”陈秋娘说得满是遗憾。
“说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张赐陡然之间就切入了正题。
陈秋娘一愣,随即就说:“我信上已言明。”
张赐扫了她一眼,很不信任地说:“继续编。”
陈秋娘摇摇头,说:“二公子误会了,我这次真没编瞎话。我那档子事跟张家还真有些生死存亡的瓜葛。所以才来找二公子。要不然,你认为我凭什么来找二公子?难道我天真得认为可以凭恃二公子对我的爱护让二公子答应救我?更何况,二公子早说过,与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张赐没说话,只略略蹙眉,拢了拢宽袖,很认真地眼前的女娃。每一次,与她面对面,她总能出乎他的意料。明明那么小的女娃,却像是一口幽深的千年古井,看不透,看不清。
“说实话,我刚刚站在门口,还一直忐忑。二公子会不会觉得我在故弄玄虚,直接叫人将我轰走。好在二公子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秋娘在此,多谢二公子。”陈秋娘说着,便起身对他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不必言谢。你能来,我便不会不见。我之前也说了,即便你没说那些大道理,我亦会见你。”张赐直接了当地说。
陈秋娘惊讶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可从没想过会那么轻易就能见到张赐的。
“不必这么一副惊讶的样子。”他白了她一眼,便往旁边挪了挪,靠在一堆的靠枕中,将自己淹没在窗户纸透进来的光影里,缓缓地说,“你且继续说,如何与张府有关。张府如何生死存亡了。”
陈秋娘应了声,也觉得如今要谈的是合作之事,拐弯抹角的,这贵公子这样聪明,定然不喜欢,搞不好还得弄砸了。于是,她端坐了身子,开门见山地说:“我与公子虽然谈话不多,但这么几次事件,我也算经历其中。有人处心积虑想害死公子,此人势力极大,致使张家都要慎之又慎,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都要步步为营。”
她说到此,便看到对面的张赐轻扬了唇角,似乎是表示赞许,但并没有说话。
陈秋娘继续说:“我虽不知对方为何在能人辈出的张家,非得置二公子于死地。但我知道深层次的原因是火器,或者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你的敌人,忌惮张家的火器,也想拿到张家火器的配方,据为己有。对吧,二公子?”
张赐听到这里,猛然坐正身子,继而一下子跨步而来,捏住陈秋娘的下巴,问:“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