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宣唇边噙笑,长眉轻扬,眼帘轻拢,一双妙目晶莹。他依旧靠在窗边,映了窗外明净的日光,肤色白净的贵公子脸庞如玉。
“陈秋娘略略偏着脑袋瞧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日光之下,这男子比昨晚初见时更好看了。这一身贵气的打扮赔上这么一张容颜,浑身上下都是贵气,临窗而坐,越显得丰神俊逸。
这古代美男子倒真是多。也许是举手投足的礼仪所成的典雅,也许是环境无污染养的。
她兀自天马行空,欣赏着眼前的美男子,慵懒地靠在软榻后的垫子上,丝毫没有要回答叶宣的意思。
“如何?”他见坐在对面的陈秋娘久不曾回答,便身子略略前倾,轻声低问。
陈秋娘面带笑容,斜睨他一眼,打趣地说:“这是公子的意思么?”
“自然。”叶宣吐出这两个字,眼睛还是瞧着她,那眼神竟然是无比真诚,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破绽。
陈秋娘瞧他的模样,心里一嘀咕:这人若不是来真的,怕就是经过专门训练,就算测谎仪拿来了,也未必测得出来的。
“哦,你我不过见了一面,如今堪堪才第二次相见。叶三公子就要求亲于我,做事岂不草率?”陈秋娘依旧懒懒地斜倚在软垫之上,语气也软软的。
叶宣垂了垂眼帘,尔后一手托腮,看着窗外青山,漫不经心地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与你是初见倾心,怎说得上草率呢?”
“不知道在下有何可让公子倾心,以至于来不及央了媒人带了文书前来,急忙求亲了?”陈秋娘也一手托腮,瞧着叶宣,心里暗自在想叶宣此举的前因后果。
叶宣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瞧着陈秋娘,说:“小小年纪,让这云来饭店妙手回春。竹溪山一役,我听闻即便张二公子不谋算得当,你也能平安脱险;再者,能忍受催情香到那个地步,这岂是寻常人。”
“没了?”笑意还在陈秋娘脸上,她语气也漫不经心的。
叶宣也笑着,说:“嗯。当然,姑娘虽然小小年纪,身段还没长开,但这一张脸,他日定是倾世容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叶公子这话说得跟背书似的,我可没从公子眼中看出一丁半点对我的倾心哦。”陈秋娘伸了个懒腰,坐正了身子看楼下兰溪河边,叶家的护卫与朱家的护卫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要可能开战,打成一片。
叶宣摇摇头,说:“陈姑娘如此说,可是伤在下的心啊,你看我诚挚的眼神,怎能瞧不见我的一片倾心呢?”
“别装了,这是你们讨论的结果吧。”陈秋娘开门见山。
叶宣惊讶地“啊”了一声,说:“你不是昏迷了么?”
陈秋娘哂笑,说:“景凉都没跟你们说么?我只是气血瘀滞,导致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这个,他还真没说。”叶宣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坐直了身子,轻蹙眉头,低声自语,“这家伙安的什么心呢?”
“他安的什么心,咱们稍后再议。你先看把你的人撤了吧,我这还开门做生意呢。你这么一围,我这酒楼饭店损失可不是一二两银子的事了。”陈秋娘端坐茶几前,切入正题。
“不要。”叶宣摇头拒绝得斩钉截铁,然后还没等陈秋娘说下一句,便说,“损失什么的,我一律承担。”
“承担?”陈秋娘冷笑,说,“损失银钱是有数的。可这么损了我云来饭店的招牌,你怎么赔?叶家虽是制盐为主,但对行商并不陌生吧。”
叶宣一时无言,她便说:“在下开门做生意,还望叶三公子海涵,让你的人撤了吧。”
“看到朱家这么猖獗,就是不想撤。撤了我岂不是没面子?”叶宣直直摇头。
陈秋娘站起身来,说:“你放心,在下亲自来,岂能让叶公子没了面子。此刻,你还是我们豪门盛宴的贵客呢。”
“真的。”叶宣微微眯眼,有些不相信地看过来。
陈秋娘不理他,径直转过屏风,对门外的黑衣人说:“你且去让你们的人都撤了吧。”
“这—”黑衣人显得很为难,用眼神瞧了瞧屋内,意思是说他家公子还没话。
“你去说叶三公子给江公子面子,先撤了,后面的事,我亲自来。”陈秋娘对那黑人说。那人还是瞧着屋里,在等她主人的决定。
“肖林,你听江公子吩咐即可。”叶宣在屋里说。
陈秋娘就带着这肖林亲自去了屋外,肖林正声喊:“各位,公子吩咐,给这位江公子面子,撤回休息,原地待命。”
叶家护卫也许很不喜欢朱家护卫的猖獗,巴不得跟朱府护卫痛快地打一场,如今听说的是撤回休息的命令,都有些不乐意。
“听我命令,向后一步,退。按队形集合,撤回原地。”肖林朗声喊道。
叶家护卫队伍才开始撤退集合,而就在此时,在陈秋娘的眼皮底下,朱家护卫里一个似乎个小头目打扮的人对之前与他对抗的叶家护卫动了动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整个人神色极度猖獗。
叶家那护卫见状,立刻就要扑向前,肖林一声喝,让那人退回去。陈秋娘却是走到那人面前,说:“要想搜查我云来饭店,让你们负责的来见我。”
那人见是陈秋娘,也知道外间所传纷纷扬扬,说这江公子其实是位美娇娘,可能是朱家的当家主母。他便立刻拱手行礼,说:“原来是江公子,小的拜见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