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打定主意,这女子背景复杂,就算她真与宗门有关系,宗主已经离魂去世,没听说“天幕”消散,那么一干门人也不可能过来,只她一个的话,绝不能只听她三言两语,便叫自己和族人为她卖命。
但听一听她的经历,了解一下外边的情况总是不错。
红笺大大方方落了座,方才不紧不慢地道:“我们一同穿越‘天幕’的共有六人,只有我一个女子。‘天幕’的那边便是无尽海,环境险恶,要想活下来着实不易,过去之后没有多久我们六人便起了争执,自相残杀加上妖兽的袭击,一下子便死伤了近半。我当时受了重伤失去意识,幸而出时戴明池曾将一缕元神附在了我身上,这缕元神一直护卫着我,直到消耗殆尽。”
若非与季有风关在一处将近二十年,受他耳濡目染,红笺也不会有这样的见识,将她从未见过的魔境编得有模有样,叫这些没捞着踏足魔境的魔修们听不出丝毫破绽。
这世上的事便是如此玄妙,红笺不想失去,不想改变,却偏偏无力扭转乾坤,而那些不经意间的收获,也在她全无预计的时候逐一派上了用场。
“宗门长老在海上猎杀妖兽,将我捡回了天魔宗。秀宁伤好之后,有幸得宗主亲自教导,收为弟子,这才决意为宗门贡献一份力量。”
脸生胎记那老者嗤笑一声:“骗人,这些话也只能拿去糊弄一下三岁的小孩子,我且问你,你既是在天魔宗筑基修炼,又说自己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可你筑的竟是道基,这岂不滑稽?”
他虽带着笑,眼神却锋锐如刀,好像下一刻便会跳起来翻脸,不独是他,就连程大长老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冷。
“我来之前,对于藏身道修腹地的几位长者是十分钦佩的,没想到见面一看,诸位竟是如此沉不住气。”红笺状若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就算筑成魔基,修炼《三目离魂经》又有何用,难道区区几十年成就还会超过在座的各位?宗主看中我,是因为我可以修炼‘大难经”数千年来那半部‘大难经’一直在天魔宗蒙尘,无人能入得了门,谁料秀宁和它却有偌大的缘份,宗主欣喜异常,这才收我为亲传弟子,将那半部经书传给了我。”
“你竟学到了‘大难经’?”
“什么,宗门竟有‘大难经’?原来当年那季澜果然是死在了咱们天魔宗的手里,哈哈!”
几个老头子闻言再不能保持冷静,一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那个穿土黄衣服的老头突然开口叫道:“那道修这边姓季的和戴明池等人派你过去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姓季的有了完整的‘大难经”咱们岂不是要由人宰割?我才不信宗主会这样胡涂。”
他话一出口,却现几个老兄弟一齐向自己望来,目光颇有些古怪“齐秀宁”还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意,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红笺深觉此行实在是太顺利了,有这样的人在,她直陈立场的话便可以说出来:“那‘大难经’我若是不能修炼也就罢了,如今这情况,就算我肯回归道修一边,季有云也不会容我活在世上,在他那炼魔大牢里关到死都是轻的。这世上只有我俩各学了半部‘大难经”他道,我魔,他强,我弱,他明,我暗,天意注定,我和他便是宿命中的敌人。”
听了红笺这番话,穿土黄衣服的老头不由脸红,其他几个人的神情却都显得颇为〖兴〗奋。
程大长老不由鼓了下掌,道:“齐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么说先前定是齐姑娘算出了炼魔大牢的位置,不知你是何时回来的,又是怎么骗过了那季氏后人,你来找我等有什么打算?”叫好归叫好,若叫他出人出力帮着这“齐秀宁”与道修死磕,他还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红笺的目光中露出了尽在掌握的自信,她便知道,当她携这么多秘密、巧合而来,想要说服这些魔修,叫他们相信自己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做到的事。
一个完美的谎言,都需要具备哪些因素?
井小芸的配合,刚好合适可以叫红笺拿来冒充的身份,人人皆好奇想一听究竟的“大难经”秘闻,真假混杂的讲叙,还有眼前这些人那极度渴望道修大陆再度乱起的心思。
最关键的,这些天魔宗的后人并不知晓道修中那份“大难经”的传承早已经一分为二,他们没有听说过季有风,自然也就想象不到眼前这“齐秀宁”根本未曾去过魔境,她是在他们刚刚攻陷的炼魔大牢中学到的“大难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