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小子故意在戏耍自己,红笺哼了一声,想起这两回他躲在暗处看自己打扮成这副怪模样对他诉说倾慕,不知是什么心情,只怕是要笑破肚皮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意犹未尽?
距离那次两人在极北冰川修炼时偶遇,到现在已经分别了二十五六年,红笺很想听石清响说说他在魔境的遭遇,她抛开心里的些微尴尬,问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还真打算接受戴明池的衣钵?”
石清响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红笺知道他这是避而不谈的意思,只得又问:“你的病到底怎么回事?我和江焰听说你自魔域一回来哪也不能去,直接就被送到丹崖来,都担心得很,若不是情况实在不允许,江焰都打算跑来看你了。”
石清响道:“我没有太大的问题,你们放心好了,下次见到江焰你帮我传话给他,叫他快些结丹,不要被我落下太远。”
红笺不知道石清响如此说是在宽慰朋友,还是他真的有办法解决,有些话,要问出口时才感觉不方便,因为石清响显而易见不想多说。
她默然片刻,轻轻推了推放着定灵丹的玉盒,道:“这定灵丹我不能收,我离结婴还早。你已经是金丹圆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
石清响却道:“英麒并不知道这东西对我结婴毫无帮助,本就是给你准备的,你收着就是,你的神识很强,心魔也重,结丹注定十分艰难,到时拿这颗定灵丹先把眼前这关过去。”
红笺听石清响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到,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二十多年没见,他变化再大,至少本质上没有变,还是那么讲义气够朋友。
只是,定灵丹怎么会对石清响没有作用呢?是因为他的病还是……
“你需要什么,有困难的话大家一起想办法啊,我是说真的,你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说完这话,红笺有些愣神,一个人扛什么的都是她下意识之间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石清响半遮半掩事事都回避的态度叫她不由自主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
石清响的声音很温和:“好。放心吧,缺丹药我完全可以再向英麒要。”
说完这话,他停下来。
隔了一会儿,红笺也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洞府,石清响的洞府门口有人把守,并且此时童黛也留在了外边,此时突然有了动静必定是有事生。
果然进来通禀的是那姓窦的符图宗弟子,他进来长廊之后刚一踏足法阵便站定,远远躬身施礼:“师叔,米时献求见。”
石清响“嗯”了一声,吩咐道:“叫他稍等。先叫那位童姑娘进来。”
姓窦的弟子应声退了回去。
石清响解释道:“这法阵隔绝六识,他在阵外不管说话还是神识传音,都传不进来。”
红笺心中在想:“米时献来做什么?他往石清响这里还跑得挺勤。”石清响叫她安分呆着什么也不做,她还没有搞清楚石清响的真实用意,不过米时献这叛徒……
石清响好像听到了她心中所想,道:“米时献这个人你不要动他,我还有用。距离丹崖宗的宗门秘境还有半年时间,如果你闲不住,可以利用这半年好好想一想,你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丹崖,建设不比破坏来得轻松,甚至有时候更难。”
“我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丹崖……”
红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心中一直想的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杀害了宗门许多前辈,破坏了丹崖的宁静,将堂堂名门大宗变成了一个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灵魂的附庸,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至于剩下的,自有师弟陈载之来接手。
可是石清响的这几句话,却好似在她脑海间猛然打开了一扇窗,叫她看到了一个先前根本未曾注意到的世界。
这段时间红笺在香积峰住着,宗门的许多木灵根修士对她而言不再仅仅是一个名字,成了朋友的虽然只有一个童黛,那也是因为她扮作的萧萧实在叫常人望而却步,其实他们中间有很多人一心向道,每日潜心苦修,并不都像费承吉那么趋炎附势。
丹崖的未来会怎样?
平心而论,在前任宗主凌虚子活着的时候,丹崖宗便出现了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