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不清楚自己这是被送到了什么地方,艳阳当空,显然这里与风雨交加的无尽海不在同一处。
远望荒山野岭,渺无人烟。
近看黄土龟裂,寸草不生。
红笺起身环顾四周,忍不住同“宝宝兽”道:“宝宝,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妙,你知道刚跟咱们说话的是什么人么?”
“宝宝兽”缩在红笺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红笺这才想到“宝宝兽”昨晚陪着自己先是淋雨,后又被卷入妖兽腹中,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不由心疼起来,低下头去拿脸贴了贴它的大脑袋,柔声道:“乖,睡吧,我到处转着看看。”
四周是老大一片荒地,水源在数里之外,是一口极深的井,井沿上倒着一个木桶,上面落着厚厚一层灰。
再远的地方有山有树,山上没有路,到处爬满了荆棘,野草齐腰,那些树不知长了几百年,比人的怀抱还粗。
红笺在山顶降落,往下俯视这一切,暗忖这附近一点儿住人的迹象也没有,那人将自己扔到这里有什么用意?
不要说人,方圆数十里鸟兽绝迹,这绝不是个正常的世界。
很快红笺便印证了这一想法。
以山为中心,东西南北不出百里都是她无法穿越的结界。
封闭的空间,贫瘠的土地,除了自己和“宝宝兽”,红笺再没有现别的活物。
要说这块区域有什么特别之处,便要数山北的一片石林。
红笺落在其中,但见各种石雕惟妙惟肖,春耕的农夫,盖房的工匠,出征的将士,石马、石牛……若不是这么多石雕都挤在一副画面里,离远只拿眼睛看,这些雕像几可乱真。
红笺匆匆转了一遍,她的目光落到了其中一只大石龟上。
这只石龟与别的雕像不同,别的石雕上面都或多或少落着灰尘,只有它,身上洁净得有些亮。石龟趴在那里纹丝不动,不知为何红笺竟觉这龟十分倨傲,身上充满了灵气。
红笺强忍不适,动用了神识。
“这么快就现了么,说了强体,谁叫你动神识的?太没意思了。”一个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听口气正是那所谓的接引使者。
红笺吓了一跳,道:“是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招呼也不打便把我丢到这块地方,意欲何为?”
那石龟“哼”了一声:“怎的我同你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吾乃护宗神兽,看你适才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才施法将你移到了此境。从现在起,你便是我宗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你不是要强体吗,还不去练?”
红笺张大了嘴,左右四顾:“这就开始了么,不知该当如何练起?”至于石龟所说什么外门弟子,她心里觉着好生荒唐,暂且丢在一旁不管。
石龟责备她道:“如此之笨,何时能有出息。去,先将这结界之内所有的良田浇透。”
良田?这结界之内何曾有良田?
红笺突然回过味来,想到自己刚进来此境所呆那片干裂的土地,一圈飞下来这等土地方圆百里占了大半,要想将其全都浇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不去做,想来这石龟也不会放自己离开。
红笺没有讨价还价,点头应是,石龟又传音道:“我知道你是水灵根,别说我没警告你,不准投机取巧,必须要以木桶装了此地的井水去浇才作数。”
红笺咬了咬牙,这大太阳地里提了水一桶一桶去浇,不知何时才能将这么大的地方全部浇透。辛苦是肯定的,怪不得叫做强体。自己也到罢了,“宝宝兽”怎么办?
她问:“这里可有吃的?”
她转了半天,地里没见一粒粮食,树上也没有一颗果子,这对“宝宝兽”而言可真不是个好地方。
石龟不怀好意笑了一声:“活干完了就有,干不完就饿着。”
看样子“外门弟子”是极没地位的一种存在,石龟这护宗神兽也不知真假,虽然把红笺接过来,却代答不理的,要想弄清楚这块结界的秘密,早日回到道修大陆,还得先顺着它的意思,满足它的要求。
红笺回到水井边上,“宝宝兽”还呼呼睡着,肚皮朝天一起一伏,偶尔出鼾声。
红笺轻轻把小家伙到放飞行法宝上,去将井边的木桶拾起来,送到井下装满水,施法往上一提,心中便是一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