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显然也有所察觉,一时更加愤怒:“双修偏门小道,原本不过是杀劫部的微末支流,而今姓白的投机取巧,收买人心,也敢独立称部!”
“呵呵,申部宗,你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
白胡子老头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横插进来。
红笺但觉身上一麻,寒毛倒竖。
她心中凛然,按说以她如今的修为,已不大可能被人一句话便勾起这么大的反应,但这声音实在是既清雅又魅惑,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堂上除了那位苦修部的申部宗,一时不管男女几乎人人动容。
来人是个神识高手!似乎是来砸场子的!红笺意识到这一点,悄悄往计北望去,只见那老儿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申部宗面沉似水:“白浅明,有话出来说。”
又是一声轻笑响起,跟着苦修堂内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头戴玉冠,身着白袍,模样极为俊美,意态更是说不出得潇洒风流,他这一现身苦修堂,就像凤凰突然落到了鸡窝里,更衬得苦修部弟子个个潦倒如刺配的囚犯。
红笺听得申老头叫此人白浅明,便猜到眼前这人必是双修部的任部宗。
“申部宗说我双修部原先隶属杀劫部,这话听着不错,不过恕我直言,宗门开宗之时也不过两大分支,包括诸位的苦修部,也是后来人慢慢扬光大,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都是同样出身,申部宗因何就看不起我双修部?”
申部宗厉声道:“我等追求大道,本应摒弃卑微私欲,在苦修中不停磨砺心志。方能坚忍不拔,得成大器,你却反其道而行,蛊惑得宗门弟子走上邪路,我看不起你?待你姓白的成为宗门罪人,我等说不得还要诛杀于你!”
红笺听到这里。已全然明白了究竟,这又是因意念不和,引得宗门纷争,看来这大宗门最后分崩离析,泯灭于世,并不是毫无缘由。
也是,丹崖宗只有水、木两系,就闹得水火不相容,这一大家子分成八部,就算同属一个苦修部。为着强魂强体也要争得面红耳赤,能有好日子过才怪。
白浅明听得这番指责,不以为意笑了笑:“申部宗你自己固步自封,还要以你的老眼光来限制宗门展,真是,叫我怎么说你好?”
他环顾堂上众人。一时人人都觉着他那双神采飞扬的凤目望见了自己,便是红笺也从他望过来目光中恍惚看到了欣赏之意,不由地戒心突生。
却听白浅明傲然道:“申宗主怎的知道自己找到的便是修炼的真诀,叫我说,通天大道本有千千万万,长短不一而已,殊途同归的话,你长我短,你苦我乐,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这白浅明极擅抓住人心,一番话说得不少苦修部弟子心思动摇。
他却还不满足,又道:“这样吧,我也不和你逞口舌之利,你说你强。我们约了三天之后当众斗法,我若输了,便向宗主主动交了这双修部部宗一职。你可敢来?哈哈,哈哈!”说完不待申部宗回话,攸地消失不见,听笑声人已去得远了。
白浅明走了,苦修堂里气氛一时有些压抑,红笺觉着申部宗这时候应该趁机和大家说点儿什么,起码叫诸人振作些精神,谁知老头子将眼睛一瞪:“一个个都闲得皮软骨松,趁着天没亮,去将上山的青石路再铺一条出来!”
眼见满堂弟子到有大半听到申部宗这命令之后变得无精打采,红笺不禁有些无语。
二张催促着红笺和计北回去继续受罚,计北却突然大声道:“部宗方才所言句句是大道正途,令弟子有茅塞顿开之感,生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白浅明巧言令色,建了所谓的双修部引人进入邪途,早晚自食恶果,大家千万不要为他所惑。”
红笺心中一动,计老儿见机到快,这一关给二人重现了宗门当时的一些情况,绝不是叫两人看看热闹拉倒,内中肯定大有深意,计北大拍申部宗的马屁,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
白浅明当众约战,红笺觉着当年这一战的结果,十九是申部宗输了。
白浅明的言辞虽然动人,她和计北却是在苦修部的小世界里,应该支持谁根本无需多想。
计北这一嗓子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苦修部弟子神色各异,申部宗这才正眼盯着计北将他由头打量到脚,问二张道:“他们两个水可挑完了?”
二张恭声答道:“回宗主,还差着大半。”
申部宗皱了皱眉:“怎的这样慢,算了,先带他们去修路,等白天捡着空儿再把水挑完。”
计北险些怒骂出声。奶奶的,这死老头,活该打不过人家被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