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参见陛下!”
慈宁宫偏殿,虽然早已经从刘若愚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但是见得朱翊钧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他们仍是忍不住松了口气,上前躬身行礼道。
“先生们不必多礼,坐吧!”
朱翊钧点了点头,道。
“想必诸位也已经知晓了,今日礼部为荣昌公主选婿,太后她老人家特意将候选的才俊召入宫中,由寿王亲自考察其才学品行,不料却有人突然闯入偏殿,手持木棍袭击寿王,并且打死打伤数个守门内侍。”
“事出紧急,那行凶的暴徒虽已经被制服,但是为防宫中尚有其同党,故而朕和太后暂时命上直二十六卫封锁了皇城,提前未曾知会诸位先生,请诸位见谅!”
和后世所想的不同的是,皇帝和大臣的关系,尤其是和内阁大臣的关系,并不是完全死板的君主和臣子的关系,更多时候像是政治伙伴。
虽说调动上直二十六卫的权力全权掌握在皇帝的手中,但是毕竟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后续的处置必然麻烦的很,需要皇帝和内阁共同努力,所以此刻朱翊钧的道歉倒也算是应景。
至于所谓的君主威严不可冒犯,更多的是因为天子代表国家,天子威严既国家公信力,所以大部分时候皇帝是不能有错的。
但是那仅仅是对于大范围来讲,比方说皇帝在正式的谕旨当中下达的政令,传递到了天下各个角落,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错了,也只能出修正的谕旨,而不能直接推翻。
而像如今这般,讨论政务之时,互相妥协和缓和气氛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王锡爵等人也没有太当回事儿,拱了拱手虚应一声。
“臣等不敢!”
“方才陛下言道那暴徒闯入慈宁宫袭击了寿王殿下,敢问殿下如今情形如何?还有,臣等方才见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大人自偏殿而出,可是已经将宫中清查一遍?可有什么现?”
朱赓最为着急,随即便将话题转回了正题,道。
“寿王并无大碍,此暴徒也已经被制服,如今已经被关押起来,方才骆思恭协同东厂将宫内清查了一遍,并未现可疑人等,基本可以确定此暴徒并无同党,不过方才骆思恭也曾有言,说那暴徒疯疯癫癫,似是脑子有病,朕意,此等大逆之徒,当处以极刑,以慑天下,诸位先生以为呢?”
朱翊钧沉吟了片刻,道。
不过这番话却是让底下的四个内阁大臣面面相觑,最终沈鲤站出来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此等大逆不道之徒,自当处以极刑,但臣以为,这暴徒闯入宫禁,却能在后宫诸多殿宇当中顺利寻得寿王殿下,其中定然有隐情,何况宫禁森严,上直二十六卫日夜在宫中巡视,但是这暴徒动手之前,竟无一人现他的身份,故而臣以为必有内应。”
“何况寿王殿下身份非凡,身为皇长子,我大明朝未来的储君,纵然是未有大碍,也不可轻忽处置,以臣之见,此案当交由三司严加审理,找出幕后主使之人,一体处罚,方能安群臣之心!”
沈鲤这番话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就连一贯与他不和的沈一贯都罕见的露出了赞许之色,不过朱翊钧的脸色却是微微有些难看,道。
“沈先生此话未免言过其实了,那暴徒行凶不假,但却并未闹出太大的乱子,何况若真是刺杀的话,又岂会如此简单,何况那暴徒明显神志不清,想必审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来,三司尚有倭国和谈之事未曾审结,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吧……”
眼见的朱翊钧这番不同寻常的反应,王锡爵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是开口说道。
“陛下,此案关系重大,老臣没有记错的话,今日朝中命妇进宫朝贺,应当在慈宁宫中被太后娘娘留宴,这暴徒在此时闯入,消息必定难以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