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崇信伯府出来,朱常洛却是直接驱车到了东城黄华坊,此处往北,乃是京中达官贵人所居之地,崇信伯府就在那里,而黄华坊所居之人,却是京城中的商贾之徒,而且是最有钱的商贾,才能买得起黄华坊的宅院。
马车悠悠的停下,却见府邸门上高高挂着张府二字。
朱常洛这次来的,却是他刚出宫时便结交的张素功的家里!
此刻张素功正在金陵城准备明年的会试,自然是不在张府,不过朱常洛也不是来找他的,和在崇信伯府不同,这次到来,他提前便知会了张素功的父亲张天华,故而他刚一下马车,便见到张天华带着府中一干人等迎候在府门前迎候。
“小民参见寿王殿下!殿下莅临寒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张天华大礼参拜,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
天知道,他得知朱常洛要来的时候,心中有多么激动,要知道,不管怎么讲,他都不过是一个区区商贾白身而已,就算是托李如松的福,搭上了崇信伯府,但是费甲金的性格低调,有些时候他甚至还在生意场上吃亏,所以他才一直鼓励儿子和朱常洛结交,甚至不惜让他远赴金陵,如今一番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
朱常洛这次来虽然轻车简从,可说到底他都是亲王之身,轻车简从不代表微服私访,马车周围精锐的护卫和朱常洛身上饰以龙纹的袍服,都明明白白的昭示着这位的身份。
张天华已经注意到,在朱常洛下车的时候,自己府邸周围另外几家竞争对手的仆役已经慌忙赶回去报信,可想而知的是,从今以后,自己在生意场上定会顺风不少。
“张员外客气了,素功和本王乃是好友,何况素功为本王之事奔波劳碌,功劳苦劳皆有,本王理当前来看望,张员外不必多礼!”
朱常洛一笑,张天华的小动作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却不介意,一来他今天是有事相托,二来则是张素功的确帮他许多,若没有他,京城和金陵的钱庄还不会这么快就开起来。
寒暄了一阵,张天华便迎着朱常洛进了正厅当中,朱常洛沉吟了片刻,便将今天的来意说明。
事实上,他虽然是先去的崇信伯府,但是却没打算从勋戚那里弄到多少银两,虽然说这京城中的勋戚的确是有钱,但是他们也的确不好惹,随随便便一个都是为国立过功的。
他今天大摇大摆的去崇信伯府找费甲金商议此事,让他去帮忙奔走,更多的是想试探一下,这京城中的勋贵,有多少还愿意为国效力,又有多少愿意买他这个寿王殿下的面子,至于银子,他另有来路……
至于到底是何来路?
这世界上还有比资本家更有钱的吗?
“殿下想让我等出银资助大军?”
听完朱常洛的来意,张天华的脸色却是顿时苦了下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军出征,所需的银两有多少,哪是他这种商人能付的起的,再说这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买卖,又该如何做?
有心推拒,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朱常洛见他脸色,便知道张天华在想些什么,笑了笑道。
“张员外放心,朝廷断不会白白用尔等的银两,年息十成,尔等只需将银两交给朝廷,一年之后,朝廷还尔等双倍银两!”
“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