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贾珍心中有打算,这尤家没什么势力,他娶回来便不敢管他,也没个大舅子小舅子,自不会有人为尤氏出头,日后也没人打秋风,更可况,据说尤氏长得还算貌美,除了因为服孝年纪大了些,并无别的缺点。
于是,贾珍在一众闺秀中单单点重了尤氏的名字。贾敬也是个万事不管的,只想着日后府中有人料理,便再也不理他事,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也是尤氏多灾多难,订了婚本应当年成亲便可,偏偏她祖父又去了,又需要服孝一年,这才拖了下来,最近刚刚出孝。
如今宁国府要操办给贾蓉娶亲的大事,家中自不能没个主母,便催了尤家,要速速定了日子,赶忙嫁进来,这却只剩下一个月时间。好在两家定亲日子也久了,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这才没多慌张。
戴榕坐在书房中,把玩着手中的镇纸,这消息竟跟秦钟所写对上了,只是,秦钟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难不成有人另给他报信?
怀疑归怀疑,该做的事情却不能拖,戴榕想了想,叫了手下一个常扮做卖花婆子出入后宅的人来,细细吩咐道,“你这几日多去那尤家旁边转转,他家正在备嫁,八成需要的东西多。若是叫了你进去,你想办法与那二小姐、三小姐说说话。”随后又轻声吩咐了几句。
那手下这种事早已做得驾轻就熟,当即便道,“属下知道了。”
戴榕点点头,又叮嘱道,“莫做得太明显了。”然后才让那手下退下,想了想,还是写了张条子,装了个信封里,叫了寿儿过来,让他送到国子监秦钟手中。
寿儿拿着那薄薄的一张纸,无缘故地就觉得心情挺好,还是他家二爷厉害,人家给他写厚厚一叠,他就回了一张纸条。
秦钟被人叫出去的时候,还觉得奇怪,明明摘星昨日才来过,送了衣服和姐姐做的吃的,还报了平安,说姐姐如今日日都伺候着老爷,他将婚书送过去后,宁国府便没再来过人。府中如今一切安好。
一直到门口,瞧见那个寿儿,才知道,这是戴榕给他回信了。
寿儿等了半日,好不容易瞧见秦钟出来了,慌忙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秦大爷,我们二爷让我来送信了。”
无由地,秦钟从那张小脸上想到了戴榕那张黑脸,想着他吊着眼梢哼着,“喏,这是给你的信。”便微微笑了起来。
二爷见了这位秦大爷的信笑,这秦大爷见了二爷的信也笑。
顿时,小厮寿儿真相了,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吧!
此时,他的目光便严苛了许多,长得够漂亮,皮肤也挺好,腰挺细,只是,这不光光是个男的,还是个小孩啊!他家二爷难不成是被上次的亲事伤了心,可也太小了!
秦钟接了信,却发现那寿儿竟是一直瞅着自己,不由道,“我身上有墨吗?”
“没,”寿儿摸着脑袋傻笑,“只是觉得秦大爷脸色比上次的时候好多了,这下我们二爷也能放心了。”话出了口,寿儿才想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又道,“小的是说,我们二爷一向很关心朋友。”
秦钟也不在意,依旧给了他赏银,让他早早回去,寿儿说了自己明日会来取信后,方才离去。秦钟急着回去看信,却不想,恰恰碰见个熟人从对面走来,正是那王子腾的儿子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