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文喝多了,虽说觉得不对劲,可脑袋一挨着枕头,就又睡死了过去。倒是许乐一个人睁着眼睛睡不着,听着外面老太太的说话声,大脑飞快的转着。
他有些后怕,李桂香冒险来这一招,因为老曹家真的不可能将这事儿传出去。小叔子调戏嫂子,这事儿实在太难听了,一家人的头都抬不起来,何况,曹玉文刚谈了个对象。李桂香拿捏的时间正正好。她只是嚷了一声,半点伤害没有,但拿着这件事,曹玉文一辈子就得对她低着头。
许乐攥了攥拳头。
旁边的曹飞八成被刚刚外面的声音吵着了,翻身一下子压在了许乐身上,还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吵什么吵,睡觉。”许乐瞧了瞧身上八爪鱼似得家伙,决定先报复一下,然后大腿一蹬,只听见啪叽一声,曹飞被踹到了地上。
他睡得模模糊糊的,在地上朦胧的睁着小眼睛,八成没想着自己是被人踹下来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扑到了床上,滚了滚,找了个最暖和的地方——许乐身上,又睡了。许乐想了想,没接着动,等着老太太回来也睡下了,也渐渐深沉了,这才又伸出了脚丫子……
结果这一晚上,曹飞掉下床四次,等到最后那一次的时候,他八成实在没劲儿了,直接就在地上睡着了。早上一起来,就开始流鼻涕眼泪——感冒了。老太太唬了一跳,给他熬了一碗严严实实的姜糖水灌下了,还数落他,“怎么睡觉还这么不老实,这下子生病了吧。”
曹飞醒了就觉得不对劲了,他那双单眼皮撇了撇一旁正悠哒悠哒吃早饭的许乐,最终没说点啥,“奶奶,好烫,不想喝。”转头问,“我妈呢?”
老太太拿着勺子喂他,“早出门了,说是要回趟娘家,飞飞要去吗?”
曹飞其实原先挺喜欢姥姥家,可实在是不喜欢那一屋子药味,熏得整个人都昏昏呼呼的,他摇摇头,“我在家等我妈。”
老太太高兴了,点头道,“嗯,你喝完了蒙着被子睡一觉,一会儿就好了。可别大年下的在生病,玩也玩不好。”这话对曹飞老说,比别的都管用,他点点头,喝了东西又躺下了。
曹玉文在外面逛了许久才进屋,连脸蛋带鼻头都冻得通红。他醒了就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儿了,然后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在家呆着,出去通了通气。
他将昨晚的事儿想了个通透,最终下定结论,自己真的没干过。然后一股子怒气就冲上了头脑,随后被狂狷的寒风压了下去,他不能闹,这事儿太丢人,但他和大哥两家人就真的住不到一起去了。
进了屋,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做饭。他就凑了上去,瞧着两个孩子都没出来,这才说,“妈,我想好了,这几天我就和乐乐搬出去,在附近租个房子。过年我们还过来。您有空过来住两天,儿子孝敬您。”
在曹玉文看来,这已经是一种告知了。李桂香是他的嫂子,为了哥哥和一家人的脸面,他不能闹,但他实在不能再和这种女人呆在一个屋檐下,他觉得恶心。
没想到老太太却一把抓住了他。曾经干过农活的手十分有力,竟将曹玉文拉扯的一个踉跄。曹玉文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妈,“妈,都这样了,我就是怎么也不能住下了,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老太太这才说,“搬什么搬,这事儿做错的不是你。你搬出去了,在个出租屋怎么结婚,人家周家能把姑娘嫁进出租屋里去?”
“妈……”曹玉文知道这是现实,可他忍不下去,他觉得要不是李桂香怀了孕,他真想揍死她。
“你不搬,让你哥搬出去。”老太太转头撂下了这话。
曹玉文愣了,下了夜班回来准备吃饭睡觉的曹玉武也愣在了那儿。他和老太太如今是在他的屋子里,一张一米五的木床,一个五斗橱,一个大衣柜,外加一个缝纫机,那是李桂香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