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祝你好运了!”
白涟歪着脑袋看了墨言片刻,忽然道:“墨言,你别得意!就算是你道法比我深,此刻地位比我高,也不见得样样你都能够占到!”
墨言心中微怒,道:“我不喜欢和你废话,劝你早早离去。”
白涟微微昂起下巴,傲然而立,掷地有声地道:“就算是洪儒文心中只有你,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他便是现在不愿意和我结亲,用不了三天,我也能让他忘记你,只爱我一人!”
墨言听了这话,连心中的那点点微怒也消失了。
他微微挑眉,看着白涟,忽然问道:“你这样费尽心机想要和他结缘,是真心爱他?还是因为他是昆山少主?”
白涟毫不犹豫道:“自然是真心,他人品武功,家事地位都是一流!他如今是昆山少主,父亲健在,前途无量,是我最好的归宿了!若是师叔容得下我,我以后到了昆山,也会孝顺师叔。若是容不下,那洪山主必然不会眼看着我受欺负。所以我请师叔最好好自为之!”
白涟一边说这话,一边看见墨言的袖袍在不停的抖动,还以为墨言被自己戳到了心事,不由的些微得意,心想:你便是仙法高又如何?容貌美又怎样?昆山师叔算什么,将来我和洪儒文共掌昆山,定要逼得你向我行礼!
白涟心中这样想,脸上就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得意之色,他看见墨言为了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竟然用左手去握住右手的胳膊,心下十分得意,向着墨言深深鞠躬,道:“师叔,我就此告辞了!”
说毕,便转身而走,才走出两步,忽然听见墨言喝道:“够了!”
他不能让苍冥在这个时候暴露杀了白涟。一个小小的白涟微不足道,墨言更看重的,是他背后的那些人。
此刻让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白涟回过头来,见墨言双眉微蹙盯着自己的袖子,便问道:“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墨言好容易花了大气力才安抚住脾气暴怒的苍冥,此刻听白涟问,知他误会了,但也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便道:“你既然这样一心要入昆山,认洪通天做父,和洪儒文结缘。我也就祝你,求仁得仁,以后不要后悔了。”
白涟微微一笑,他第一次听到墨言祝福自己的话,自认占了上风,不由得意气风发,就此去了。
墨言总算是送了口气,他温言安抚暴怒的苍冥,一人一龙在温泉中纠缠,直到后半夜,苍冥在墨言宽松的衣袍内缠遍他全身,听到无数甜言蜜语后,才怒火稍熄。
就在墨言安抚苍冥怒火的时候,引起这怒火的根源之人洪儒文,也迎来了他人生第一场最严酷的考验。
他这几日日夜不辍的修炼,疲惫之极时准备上床休息片刻,却不料床上早已等着一人。
修仙之人,夜视极佳,便是不用点灯,洪儒文也能够看见黑暗之中,床上的那人身穿薄纱,做出种种媚态撩人的,正是白涟。
洪通天白日之时,已经对洪儒文说过,想要让他和白涟结缘双修。
可洪儒文却有些不甘愿,他心中始终放不下墨言。尽管墨言对他一直斥责,从不给好脸色看,甚至还屡屡露出杀意,但洪儒文就是觉得以自己的修为和资质,不应该就此放弃而选白涟,便断然拒绝父亲的提议。
但没想到,当晚上回房,竟然会见到白涟这番作态!
“知道你心中另有它人……可我却一翻痴念,只此一夜,别无所求……”白涟的声音低沉犹如清泉,洪儒文天人交战一炷香后,终于抵挡不住,就此上前。
三十年来,洪儒文是第一次尝到那种**的滋味,白涟说就此一夜,也没按照双修道法里面的那些要求,只是引着他恣意作乐,洪儒文便如饮琼浆,身在云端,极乐之时,忽见房中灯火通亮,父亲站在门外,铁青脸看着自己。
“畜生!”洪通天怒喝,洪儒文正在巅峰,要爽不爽之间,一下子就吓了回去,慌忙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
洪通天故意训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白家独子被你糟蹋,你还想要抛弃人家吗?”
白涟垂泪不止,洪通天上前扶起他,温言道:“你放心,我家的小畜生敢做出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打断他的腿!今日已晚,你就在此歇息,明日我亲自去向金家说这件事情。你外公定然会欢喜答应。”
洪儒文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回味了半晌,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亲爹和白涟联手耍了……
他想要反对父亲的提议,但见到洪通天面色铁青,想要拒绝白涟,但又回味起刚刚的美好来,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半推半就之下,只得应父亲要求,扶起白涟,发誓道:“涟弟,其实我心中也有你。只不过……反正不论怎么样,你对我一往情深,我也不会辜负你。”
洪通天当日便留白涟在洪儒文房中,第二日一早,亲自去向金参商提此事。
金参商一开始百般推脱,说白涟已经和人有约,但洪通天何等精细?岂会让白涟这块肥肉落入它人手中,双方交涉多时,金参商被气得半死,却也无可奈何,只死活不肯答应,哄走洪通天后,赶紧亲自来找墨言,希望其能够帮忙阻止此事。
墨言当日听白涟说什么“三日之内,我必然让洪儒文心中只有我”云云,就心中猜到他大概会干什么事情,此刻听了金参商的诉说,倒是颇为讶异,没想到白涟动作竟然这样快,才一日之内,就已经敲定一切。
“墨老弟,你说该如何是好?洪山主怎么这么糊涂,那白涟不是个好的,近了他的门,必然惹事!唉,要是只在昆山惹事也就算了,怕是以后你我都不得安宁!”金参商忍不住抱怨起洪通天来,他自认和洪通天交情也不错,却不料在白涟之事上,对方竟然和自己这样对着干。
墨言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的道:“两家结亲,本是好事,以后可以互相扶持,共通进退。只可惜白涟睚眦必报,此刻又有了我师兄做靠山,这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就很难说了!”
金参商正是为了此事心烦,他此次带白涟出行,就是看准洪通天不出关,昆山万事有墨言做主,所以不怕白涟翻起什么浪来。
哪里想到洪通天竟然提前出关,事情起了变数。早知如此,就不该顾忌脸面带他出来,只自己和对方敲定就好了。
只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只得问道:“墨老弟,你说该怎么办?”
墨言道:“能怎么办?这等人自然让他求仁得仁。若是怕他日后起浪,便早些下手。”
金参商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墨言,试探道:“老弟的意思是……”
墨言笑道:“老爷子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是不是?令外孙既然这么铁了心的要入昆山,你这个做外公的,何不帮人帮到底?守好自家不该给外人的东西,便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