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子好恶心,也不知道聂霆炀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的感觉。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哄人还真有一套,也不知道这样哄过多少个女人,唉,一想起这事她就闹心。
“笑什么?”聂霆炀不解地看着她,给她将安全带系好,然后自己也系好,这才发动车子,还不时地看她,又问了一遍,“笑什么?”
“聂霆炀,你说我这病是不是好了?我最近都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每天晚上听着你给我讲睡前故事我都能很快就睡着,夜里也不会醒来,一觉到天亮。”
聂霆炀笑着点头,“当然是好了,昨天我给梅尔医生打电话,她告诉我你这病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只是几率比较低一些而已,而你成为低几率中那个侥幸的人。等你痊愈了,我们就结婚,好吗?别让我再等了,眼看我都四十岁了。”
唐页调皮地眨着眼睛,歪头看着他,“聂大少这是在求婚吗?”
“对啊,求着你跟我结婚,再不结婚我都老了,没人要了。”
唐页看着车窗外,抿着嘴笑不再接他的话,很想陪你到老,但是不可能了,我没那么幸运成为低几率中的那个人,你们都在哄我,可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阿炀,也许在你们看来,我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犹如鹰之羽翼始丰,刚要展翅便被命运掐着脖子无情地按在尘土里,可我却并不这么认为,虽然有不甘心,有失落,但我也得到了很多。
这场病让我不得不放下一切曾经我放不下的执着,比如,恨那些曾带给我伤害的人。
放下那些曾放不下的,我更容易满足和快乐,我发现现在活着的每一天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幸福和美好,这个世界那么那么的美,美得我都舍不得走了。
月底,唐页提出来要休假,时间无限期,她的工作暂由唐力接管。
整日在公司里闲人一枚,整日喝茶看新闻养花,她都觉得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跟个废人似的,她决定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她才二十多岁的年纪。
休假后,她就去了J州,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她早就瞄好了一块地,打算在那里建一个花卉基地,她要着手开始种些花花草草了,再不着手,这辈子她都别想看到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花开出芬芳。
J州的第一家花店,唐页依然取名为“花事未央”,花店开业的那天,她的朋友们亲人都来了,还有隆重的剪彩仪式,她都觉得好滑稽,可他们说这些都要有的,说不定将来有一天这花店能开到全世界呢。
好吧,她信了,她期待着到时候全世界的花店都叫“花事未央”。
聂霆炀也开始不务正业了,唐页休假,不管理唐氏了,他也好,也休假了,从A城举家搬过来,当然他举家也就他跟他儿子。
房子是现成的,毕竟这里是聂霆炀老友秦崇聿的地盘,一套房子还不是小意思?
唐页不想要花哨的装修,所以就依了房子原本的精装模式没有改变,添置了家具,全都是她跟聂霆炀去家具市场挑选的,大到睡觉的床,小到凳子,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
“这才像一个真正的家!”唐页满意地看着新居,虽然很累,她的气色这两天又有些不好了,可她却很开心。
她开心,聂霆炀就开心,“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给你热杯牛奶。”
“好。”
等聂霆炀去厨房热了牛奶出来,唐页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端着牛奶放在茶几上,走过去将她小心抱起来,她感受到他的体温,脸贴过去,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小嘴抿着,嘴角挂着恬淡的笑。
J州开始进入雨季了,最近一周天天都是雨,时而大,时而小。
唐页窝在自己的花店哪儿也不想去,聂霆炀开车过来带她去吃东西,她推搡着不想去非要他带回来给她吃,他说看到有一家纹身店,问她要不要去看一看,她立马就来了力气,当然要去!
聂霆炀从来不喜欢纹身这些东西,但那天下午,他跟唐页两人在锁骨上面各纹了一个图案,是她画在纸上,让纹身店的老板给纹的,是四叶草,他身上一半,她身上一半。
从纹身店出来,她就嚷着自己也要开一家纹身店。
一周后,J州就有一家纹身店开张了,老板叫唐页。
唐页最近总是问聂霆炀,她是不是很幼稚。
他每次都笑着说:“幼稚是人性最初的美。”
她信了他的话,她这是要返老还童了。
花店有了,纹身店有了,唐页没有雇人,都是她自己打理,她学东西很快,没几天她就学会了纹身的技巧方法,而且还能很娴熟的操作。
聂霆炀成了专职的奶爸,司机,厨师,帮工,可就这,还出力不讨好,唐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将他训得狗血淋头的。
一转眼在J州已经三个多月了,这天唐页坐在花店门口,聂霆炀开车过来,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老远都能闻到那花香味道。
“送给你。”
唐页懒得伸手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聂大少,我好歹是卖花的好不好,你弄这么次的花来讨我欢心,你是瞧不起我还是有意降低自己的身份?”
聂霆炀很委屈,拿着花蹲在她跟前,眉头皱着,也很是头疼,“这还是你送我的那几盆百合花,我给养开了,想着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养的百合开花了一定要送给我心爱的小女孩,可是我也没想到,它们竟然长得这么寒碜,花朵这么小。”
“你是怪我给你的品种不好了?”
“我哪里敢怪你,都是我没养好,是我太笨了。”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那你就勉为其难收下吧,好歹也是我的第一次。”
“噗--”唐页刚喝了一口水,悉数喷了出来,而且还不偏不倚地喷在了聂霆炀的脸上,她给他擦着脸上的水,还在笑,“这不怪我。”
聂霆炀心想,刚才出门正好没洗脸,这下好了,省得去洗脸了,还有人给擦,真是件美事,可心里想归想,不能说出来,他恶恶地瞪着幸灾乐祸的坏女人,“不怪你难道还要怪我自己吗?”
“对啊,当然怪你自己了,你还好意思说你的第一次,说,你的第一次到底给了哪个女人?卫子姗还是卫子淇?”
聂霆炀很是头疼地捏着眉心,什么事她都能跟他的那些过往扯上。
昨晚上他就说了句什么来着,她就生气了,死活不让他去她房间睡觉,他昨晚上愣是在门外坐了一晚上,这会儿又胡闹。
“到底是谁?你老实交代!”唐页恶狠狠地瞪着那双大眼睛,手比划成剪刀状,放佛他要是敢撒谎,她就一下子将他的命根子给剪了。
聂霆炀蹲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将百合花放在怀里,举着自己的双手。
唐页朝他的手上拍了一巴掌,“你举手干嘛?我问你话呢,你第一次到底给谁了?”
聂先生的一张脸已经开始流黑线了,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可这边,某人却催得很紧,威胁加恐吓,“你再磨蹭你信不信我切了你兄弟!”
“……就给它们了。”聂霆炀的语速很快,声音压得很低,毕竟这是件对男人来说很丢人的事情。
唐页先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声,简直就是嘲笑,怎么听怎么刺耳。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