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夏被关进流人馆第十天,东方少倾终于坐不住了。尽管慕寒给他的禀报是:王妃吃得好睡得香,被那个混蛋校尉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话本是要安慰他,颜初夏没有受罪,结果,东方少倾像是感觉到一种强大威胁的狮子一样,全身警备,非得将女人此刻就名正言顺地拎到身边,好好教训她一顿红杏出墙的严重后果。
颜初夏就纳闷了,就算东方少倾插手名不正言不顺,需要曲线运动。可慕寒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呀,怎么也不来名正言顺地要人呢?
他们对她是不是太放心也太不上心了?
颜初夏瞪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坐在窗前磨牙。
那个校尉就一直在窗前来回踱步,穿上新衣,挂上新的腰刀,昂首挺胸,迈着大方步试图在这个柔弱的女人面前展现出他最英俊完美的一面。
而女人也一直看着窗外,眼神如迷雾般难以猜测,完全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校尉是踱了近半个时辰才发现女人根本没有看他。
那一刻,他的气息瞬间就冷了一下,一脚将门踢开,将还在发愣的女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你还在想他?如果他真在乎你,早就来流人馆要人了!包括你那个哥哥,这十天,连踪影都没有!”
颜初夏瞟了他一眼,“这不管你的事!我听说其他人都离开了,你把我留在这里算什么?要不是你,我早就跟他们团聚了!”
校尉的脸黑了黑,负气地甩上门又走了。
不多时,就听见大王子驾到的禀报声。
这一次是校尉恭恭敬敬地来请她出去的,那眼神哀怨得很。
颜初夏没理睬他,心里琢磨着这大王子来见她,可是有些蹊跷的。慕寒难道做了什么手脚?
她这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呢,就被一个声音唤回了神。
抬头一看,大王子身边有俩人,一人正是慕寒,而另一人……
“剑无羁?”颜初夏心里暗自嘀咕。这个人一身漠托装扮,此刻正深情满满地看着她,看得她背脊阵阵发寒。
“夏……”这句是剑无羁喊的。
颜初夏一个哆嗦,向后退了一步。
慕寒已经耷拉下脸来,快速走过来,将她往前一推,手下在她手臂上微微用了些力道,“终于找到妹夫了,你这是高兴傻了吗?”
颜初夏的神色是平静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地掀起了滔天巨浪——娘,让她跟剑无羁深情款款,东方少倾会不会杀了他们!
再说,要演戏,能提前给她打声招呼吗?你的那些轻功都被狗吃了吗?
当即,颜初夏的脸也垮了下来,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眨巴了两下,终于迷上了水雾……
“好了,无羁,你的未婚妻找到了,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剑无羁一个“激动无措”差点给大王子跪下。大王子手快,扶起他,冷厉的眼神飘过旁边那名校尉的脸颊。
就这样,颜初夏被当成剑无羁的未婚妻住进了大王子的府邸。
明面上的事情是,剑无羁协助的贤王落魄,他刺杀皇帝的事情败露,便逃到了漠托。因武艺高强,被大王子收归门下。他是大瞾人,又了解皇室内幕,在这里自然是如鱼得水,很受漠托大王子的器重。虽然说起来是王子府的侍卫总管,身份不高,但是过了这个考验期,很可能能成为统率兵马的将帅。毕竟,他到这里也不过两个来月。如此器重已是不易。
慕寒与颜初夏以大瞾人身份潜伏进来,在这里就得到圆满的解释了。谁让剑无羁也是从大瞾潜逃过来的呢?
大王子让他们三人一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方便照顾。甚至十分热心地问剑无羁与颜初夏什么时候完婚。
想到某个人黑旋风飘转的冷气场,两人当即打了个寒颤。
“刚经历了这事,小夏心存恐惧,等安定了再从长计议!”慕寒觉得自己必须为此事负起责任来,尽量阻止他们接触。要不然,那个主人缓过劲儿来,肯定会劈了他们的。
他这态度表达得既含蓄又明白,连大王子都看出了他心中不乐意,甚至还规劝了一句,“无羁前途无量。慕姑娘嫁给他,不会委屈!”
颜初夏更无耻,直接拽住“哥哥”的衣服,可怜巴巴地说道:“哥哥,我认定他了。今生非他不嫁!”
两个男人立刻背脊发汗。
大王子则拍拍剑无羁的肩膀,“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等大王子一走,房间里剩得他们三人时,剑无羁立马站得笔直,再鞠躬道歉,连耳根子都红了个透。
颜初夏咳嗽了两声,直接将话题引到安王身上。
“这话还是当面问比较好。明天开始狩猎季,自然就能见到王爷了。” 慕寒说得气定神闲,俨然做起了哥哥的姿态,随时教导着妹妹该如何行事。颜初夏不知道的是,那个王爷下了死令要在狩猎季开始时,见到他的爱妃。
当然,这种情绪在他终于见到颜初夏时一点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