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名押队官的带领下,杨帆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关帝庙前广场。
放眼望去,入目全是密密麻麻的整齐排列着两百多具为国捐躯的将士遗体。覆盖在遗体上的白布,很多都被鲜血染红了。铺在下面的稻草,因为吸饱了侵染了血渍闪现着诡异的暗红色。
不少收到消息的家属,已经在亲人遗体前烧起了纸钱冥器。哭嚎之声,悲切的让杨帆不由自主地流眼泪。假如自己不幸战死,小容会不会来自己烧纸送行呢?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乎这些,心里怎么会牵挂的人。
眼前的这一幕幕,让杨帆由最初对战争的恐惧,转变成对守卫家园的英雄的敬畏,以及对杀戮的憎恶。心里暗自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让宋辽的百姓享受和平。
杨帆想起两句曾经读过的没有出处诗句,似乎很符合眼前的场景。好像是:“边关征夫荣耀时,后院怨妇断肠泪。”
“这就是秦副指挥。”那名押队指着前排第一个白布覆盖的遗体说道。
“怎么他家人没有随军?”见他身旁没有人烧纸哭丧,杨帆诧异地问。
“没有,秦副指挥刚调防这里才半年多,家人还没顾上搬来。而且还远在河西麟州,估计没有个把月,家里都来不了人。”押队有些惆怅地回道。
这个消息,对杨帆想做的事情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于是,就弯下腰撩开了盖在遗体上的白布。
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一支被锯断了箭杆的箭镞,深深的没入了头骨之中。死不瞑目的大眼睛被颅内的淤血顶托的往上凸起,吓得杨帆后背立刻冒出了冷汗。
那名押队官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那双眼睛合上。顿时脸色大骇,很不高兴地对杨帆说:“死都不瞑目,看来秦副指挥怨气很大呀,你贸然解开盖尸布,太不尊重他了。哎!你怎么还敢翻他的甲胄……”
杨帆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妥,但是一种渴望揭开谜底的**,驱使着他翻遍秦副指挥的遗物。就在那名押队愤怒地把他拽到一旁的时候,一封信件被杨帆从秦副指挥的怀里取了出来。
展开信纸,几行娟秀的文字映入杨帆的眼帘。而且乍一看就是一首情诗,好像出自一个女孩的口味。因为没有写落款,他也只能猜测。拿着这封信,反复读了好几遍,琢磨着它内里的含义。
“东风送爽三关启,北地王师六千骑。愿君能守河西誓,共图荣华双飞翼。”
听到杨帆吟诵这首诗词,那名押队也假装附庸风雅道:“好诗啊!没想到我们秦副指挥还会写诗。这个应该给他的家人留着。”
“好个屁,这是通敌信。你没听到北地王师吗?”对这名装逼的押队官,杨帆真有些哭笑不得。
经过杨帆的点拨,押队官的脸色煞青惊愕道:“啊!北地王师?那不是契丹人吗?”心里更是把秦副指挥的祖宗八辈骂了一万遍,心说;妈的个巴子的,还以为是立志保家卫国的励志诗,原来是通敌信,真尼玛的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