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繇翕动着鼻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有爬过来舔血。
墨允…苏浅若默念着他的名字,肝肠寸断。
“墨允,我在江南出生,打小体弱,七岁的时候父母因病去世,张家的镖行护着我去长安,路遇秦淮道洪灾泛滥,灾民流离失所,不少民众自占山头,拦劫来往车驾。”
“护送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张家老爷负着我回到长安,没两年就去世了。祖父念着张家恩义,将年仅十岁的张梳行收为关门弟子,张母多次暗示之下,我们苏张两家交换了信物,成了姻亲。两家约定,我一及笄便成亲。”
“我与张梳行隔着珠帘见过几面,讲过几次话,我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虽有读一些书,便终究见识浅薄,不识人心。我十四岁的时候随祖父一起陪同皇室中人去秋猎,遇上有人行刺,皇上轻伤,所有的证据指向太子,祖父当场与皇上据理力争,力保太子。”
“而后祖父便告老还乡,在归途之中听闻太子在天牢中饮鸠自尽时,便提前将我打昏藏到了一辆民用的马车之中。朦朦胧胧之中,我听到刀兵相接和祖父的闷哼声,似是被捂着嘴割断喉头的那种闷哼声。”
“马车狂奔了一夜,我醒来的时候在一片荒野之中,不辨南北的走了两天,便到了业城。跌跌撞撞的来到张府门外时,我已经精疲力尽,但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群花娘的中间。
车驾穿山而过时,我借净手之际从半山腰的断崖之上跳了下去,幸得不死,便成了李村之中的苏樵女。”
“祖父对我说过,不要回江南,来业城避难。可张家一次又一次的欲置我于死地,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因由。墨允,我想祖父,想长安了,也想江南,想去给父母扫扫墓。”
一切的不幸都是从要去长安开始的。父母是在要去长安的前一个月相继离世,祖父的命也丢在长安的权势倾轧之中。
“好,我陪你去给岳父岳母扫墓,小跋,去江南。”他当时是这样答应自己的。
如今用尽力气去想,却好像记起小跋飞了几圈之后,他说了一句,“改道,去青丘!”
“青丘是什么地方?”苏浅若泪眼迷离地问。
相繇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定定地看向苏浅若,“你怎么知道青丘的?”
苏浅若极力控制剧烈晃动的心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咬字清楚地道:“书上看的,看你的反应,你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我代所有人答应你,一起合力出鼎。若出不得,便…破了它!”
苏浅若说完这话,又一一看向场中众人,眼中透露出一抹锋芒和决绝。
众人虽不明白,却都点了点头。
相繇见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看了看鼎中的星空,静下心开口道:“青丘之国,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
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鸯鸳,食之不疥。”
苏浅若将这段话默念了片刻,神色越发哀戚,“青丘是否以是九尾狐为尊?九尾狐是否擅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