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几乎咬断了舌根,不住地往手中扯着的光线上喷着血,那些光线瞬间铺天盖地地扑向那只贝壳。
刚刚缠了上去,却被一蓬漆黑的火焰烧落,贝壳再次往下滑去。
太初额际渗出了密密的汗,眼珠子瞪得太过用力,从眼眶之中突了出来,不,绝对不可以,海薇儿没找到,还人赔上刚见面的女儿,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隔着结界,苏浅若听到的声音已经有些失真,可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便叫了明月生和明见一起出来。
太初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抽拉空间光线和令贝壳不堕那处黑暗之中,明月生见势不对,与明见合力施展出秘术,想要破开太初的结界冲进去助他一臂之力。
可太初是仙君,他设的结界又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的破除,更别说是级别低于他的后辈来破。
明月生和明见尝试了片刻,最终徒劳无功,二人看着面前这稳固如山的结界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苏浅若想了想,记起与猴十四分别的时候,它曾塞给自己一件类似金刚杵的器物,说是如果被困,用这器物刻画出来的法阵会增加五成功效。
“师兄,你们谁会刻破阵?”苏浅若将玄黑色的杵尖对准自己的手腕扎了一下,薄薄的肌肤下涌出艳红,杵尖一接触到她的血立刻便像饥渴的人似的不断吸收着,玄黑色的杵身上也渐渐浮现出银色玄奥的符号,一丁一点,围绕着杵旋转着,融合着。
太初设的结界突然颤了一下。
从未央之城至天南边境,从界王宫旧址到魔域塔,甚至远至黑山森林,居住在这一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震颤:
瓦蓝饱满的晴空之上,流云之上,以中心的某一个玄色如墨的某一点为中心渐渐散开,一刹那,静止的天空如同一片平静的冰海突然被一抹黑焰点燃了,沿着那一点缓缓的,一层一层的被融化了,向着四面八方疾速地飞离而去。
周天世界的云影一瞬间被荡空。
晴空似最纯净的蓝色宝石镜面一样透着瑰丽的冰蓝色,纤尘不染;乡野,城镇,密林,荒山之中,无数人都见证了这一幕。
每一个人都抬起头,看着那一片湛蓝如玉,星耀如宝的天空,,但只有少数人,才明白那里真正发生了什么。
天南之域的封魔柱后,一片嶙峋的山石之上突然齐齐浮现出了游离的字体,所有被风腐蚀风化得成了斑驳陆离的石头都突然嘎崩嘎崩响了起来,无数表面的石层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玄黑色的碑体来。
那些字纷纷飞身黑碑,渐渐融入其中,一百零八块碑上都出现了不同的字体,一只背后生长着雪白翅膀的小兽突然被抛出了这座石林之中。
当她被摔得七荤八素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咕哝道:“师父,僮儿没偷懒,只是,只是入梦修炼去了…真的!”
过了片刻,完全清醒之后,环顾四周,才发现了此地的变化,不由得呆若木鸡,大叫着飞向远处,边飞边喊:“师父,师兄,见鬼了,见鬼了,那些石头全变色了!”
“变什么色?”
“黑,黑的,全变黑了。”
“骗鬼去吧,定是你给石头染了墨,就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师兄,没有,真没有…你要相信我!”
一人一兽刚行至碑林外,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像流魂一样冲了出来。
“师父,师父,原来你也在这里!您一定都看到了,这些碑真不是我染黑的,您替我作证,告诉师兄实情…他刚刚冤枉僮儿!”
灰影片刻也没停留也飞出了碑,一身的血腥气息,浓烈而刺鼻。
她仰头望着天空那极远极深极浓的一处黑点,幽幽叹道:
“快快离开此地,封魔阵复活了,六睢禅碑破石重显,天地将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