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到灵魂里的叹息,是一个男人的叹息。
久远到像是前世,伴随着叹息的,是冰雪漫天。
风呼呼地吹在她的脸上,吹在她的身上,奔涌的泪水像夺闸而出的洪水一样,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脖子里,流到了身前。
她抬起手去擦了擦,眼泪又顺着她的手往下流,在她的手掌上流,也在她的手背上流。
她像困兽一样爬了起来,在床上走来走去,她悲伤得无以复加,可是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因为谁而悲伤。
她的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地流,织成了一张悲痛欲绝的网。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那副被猴十四供在禁地里的男子的画像。
它们私下里称她夫人。
她有时候爱将所有的发丝挽成妇人髻,后来萧凌衣给她拆了无数次,她才重新习惯了半挽发。
猴头们说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萧凌瑟说在某个地方的石壁上见过这个男子的画像,也从那时候起便归了心,一心一意护着她。
如果曾经深深的爱过某一个人,就算忘记了他是谁,也留下了这种感觉。
花朝宗戏言,她看到的某个流汗的瞬间,是在行房。
她躺在这座小楼的床上时,觉得这里像一座窑洞,感觉很安宁,很安全,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
太掖城之中,那个男子,与猴头们供奉的那张画像上面的,是同一个男人!
她一直看不清楚他抱在怀中的女子的脸,可是在梦里,她看到他的时候,是为他心痛。
梦蝶说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她就算没有记忆,也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她爱着的,恨着的,伤过的男人,是叫商墨允。
“商!墨!允?!”是他么?是他么?
就在她念出商墨允的名字时,她手指间涌出的鲜血突然雾化,一丝一丝的被凝聚起来,飘浮成一个奇怪的字符。
禁仙链也从她的眉心之中窜了出来,快速地飞向小楼外,将整座小楼捆了起来,一个金光闪闪闪的罩子罩在了小楼的顶端。
刻间,地动山摇,整座浮世仙宫都摇晃起来,无数的宫殿脱空飞向天际,隐入云霄,露出了里面抱着不同宝物的青年男女们。
龙吟声响彻天际,绝世的剑光突然自一座小楼之中传出来,所有人不禁侧目朝着那个地方看去。
金色的光幕之中,一座剑形的小楼若隐若现,禁仙链死死的将它捆缚在原地,似乎在阻止它随着其他宫殿一起脱空。
“斩仙剑!”
“那座小楼便是斩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