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听他话说到一半儿就不肯往下说了,注意到景昭只管两眼盯着江中石,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遂开口催促道:“景兄,即使果真如你所说,这刺客不会对皇上不利,但我们不向于承恩说明情况的话,万一明晚她再度出手,刺杀了住在军营中的某个要员,岂不是咱们的责任?有其一必有其二,请景兄说说,这其次是因为什么?”
景兄没有正面回答来兴儿,却冲着江中石问道:“此前我听兴儿说起过,小石头你是猎户出身,但不知你在山间打过蛇没有?”
“密不声张,引蛇出洞。景兄,你的这个其次我猜到了。”来兴儿一diǎn就透,未等江中石反应过来,就先猜到了景昭的心思。
“不错。咱们就是要用引蛇出洞的办法诱使刺客再次出手行刺,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当场抓获,否则,她一旦察觉出危险来,深藏不露的话,以咱们的身份,恐怕很难查出她究竟是谁。”景昭不急不缓地解说道。
“可如果这条蛇过于凶猛,咱们到时治她不住,又该怎么办呢?几年前,我在老家的山间就曾遇到过一条大蟒蛇,差diǎn儿被它要了我的命呢。”江中石提醒景昭道。
“治不治得住她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她刺杀的目标是谁,只要弄明白了她是冲着咱们三个之中哪一个来的,就能大致判断出她归属于哪一派势力,继而采取相应的对策。”景昭条分缕析地答道,“依我之见,这刺客多半是与咱们之中的某一个有着深仇大恨,否则断不至于咱们刚在军营之中住下,她便冒险前来行刺。并且,从咱们仨的经历来看,她冲着江中石来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兴儿和我了。如果刺客是冲着我来的,不外乎出于两种可能,但据我判断,这两种可能都很小。那么如此说来,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刺客是冲着兴儿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可我自问在后宫中没有和谁结下过怨仇呀。”来兴儿腾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景昭分析到这层,自已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来兴儿的经历判断,他是不会在后宫中与人结下生死仇怨,招惹来有如此高身手的刺客对他行刺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呢?
说到此处,对这名神秘刺客行刺动机的分析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反复思量不得其解,景昭索性不再纠结于此了,出于谨慎起见,他向来兴儿提出挪过来与二人同住,来兴儿自是乐意。三人同榻而卧,各自想着心事,渐渐地又睡着了。
及至次日天光大亮,三人犹在呼呼大睡,锦屏一推门儿走了进来,冲着床上酣睡的三个男人大声嚷道:“皇上今早已下旨,传命随行人等收拾行装,准备移驾回长安了。你们几个还不快起来,只顾着贪睡。”
来兴儿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冲锦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下床一把将锦屏拉到门外,压低声音向她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皇上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