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恩匍匐在地,听到婉容这话,不禁微皱双眉,心中暗忖道:这丽贵妃恁也托大了吧。谁不知现如今宝昭仪乃是皇帝跟前头号得宠的妃子,她纵在你面前以婢女自居,你又如何受之若素,且当着外臣的面存心揭出她的微贱出身?这不是平白无故地在替自己种祸吗?
“娘娘身份尊贵,宝昭仪无论怎样礼敬娘娘您都是她的本分,可在老臣眼中,宝昭仪却也是老臣的主子娘娘,这世上哪儿有主子娘娘见了老奴仆施礼的道理呢?”
心里虽然颇不以婉容此说为是,可于承恩脸上却仍带着惴惴不安的神色,陪笑解说道。
“尊贵?那好,于承恩,本宫且问你,这后宫之中谁为身份最尊之人?”婉容瞟了一旁站立的樱儿一眼,沉声问道。
“娘娘......”樱儿脱口轻呼一声,似是阻止婉容。
“这......”于承恩听出婉容辞气不善,稍一犹豫,还是据实答道,“六宫之中,自然当属中宫皇后为最尊贵之人。”
“于大人且请平身说话。”樱儿见于承恩未得婉容准许,仍跪在原地回话,遂代婉容冲他吩咐道。
“你起来吧。”得樱儿提醒,婉容也觉方才自己问得有些唐突,抱歉地冲于承恩一笑,附和着樱儿说道。
即使是这样,婉容和樱儿两人颇不自然的神情、言语,在老于世故的于承恩看来、听来,也似乎透露出了颇不同于寻常的意味。他有些费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喘着粗气,像是在找补方才自己话中对婉容的不敬,又像在有意试探婉容的话锋,向婉容解说道:“不过,眼下后宫之中当然是娘娘您位份最尊啦。所以老臣巡查宫苑,路过瑶华宫,特来向娘娘您请安问候。”
婉容不顾樱儿一再用眼神向她示意,径直向于承恩问道:“今天,你来得倒是正好。樱儿方才向本宫回禀,说昨晚皇上宿在她宫中时,她向皇上建言,要皇上立本宫为后,不知于大人以为妥否?”
于承恩此时才明白过来,樱儿今天到瑶华宫来,不单单是为了向婉容请安的,而是要替婉容谋入中宫,怪不得神秘兮兮地派了一对宦者、宫人守在院门之外。
“回娘娘的话。”于承恩不及细想,当即冲婉容拱手道,“立后、立储,向为国之大事,请恕臣不敢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