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护收敛起笑容,冲来兴儿一抱拳,说道:“近一年来,非是波护不愿向将军你及时通报消息,实是因为当初咱们在苍松原上分手,波护继续西行,回到故邦以后,遭逢到了一场大战,致使回路断绝,无法传递消息出来呀。”
“哦?”来兴儿闻言一怔,“愿闻其详。”
“将军有所不知,我回鹘一部原是九姓铁勒之一部,认真论说起来,本也属突厥一族。但上百年来,突厥处处欺凌我回鹘人,抢我粮食,夺我牛马,将回鹘人驱赶至遥远的大河沿岸安身。所幸我回鹘部落与中土朝廷一向亲善,在中土朝廷的多次出兵相助下,才避免了被突厥人消灭的下场。
自十几年前中土北方叛乱兴起以来,回鹘多次派兵深入关陇一带协助官军平叛,其间也和屡次入侵西疆的吐蕃人结下了仇怨。为此,吐蕃曾先后多次派遣使节前往突厥可汗牙帐,力劝突厥出兵彻底消灭我回鹘人。突厥可汗受其利诱,举全国之兵对我回鹘部落发动了大举进攻,企图一战全歼回鹘整个部族。从此,两邦间就战火不断,突厥人虽未能灭了回鹘,却也连年征战中占尽了优势。
我回到故邦时,恰遇表兄叶护太子继承回鹘可汗之位,广招回鹘勇士对突厥人发起大反攻。不待我向他表明来意,他便执意要加入行伍,带兵与突厥人作战,以捍卫部族尊严,从突厥人手中夺回被他们霸占多年的牧场。
我身为王室子弟,自然不能坐视故邦蒙难而不顾,于是便领受了叶护可汗任我为右军主将的诏命,这一年来率领麾下军士南征北战,直至前不久才攻下了突厥可汗的牙帐,将突厥人大部驱赶至遥远的西域大漠......”
来兴儿听波护说到此处,恍然diǎn头道:“怪道是数千匹越境进入突厥境内,却不见彼方有任何的反应,原来回鹘人已尽夺了突厥故地啊。可是,我却听说,突厥已答应吐蕃的请求,准备与吐蕃共同发兵入侵我疆域,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波护轻蔑地一笑,答道:“这是突厥人在作垂死挣扎,意图借与吐蕃联盟,将来好在西疆分一杯羹,以便为之后对我回鹘展开反攻打造一前沿基地呢。只可惜他们的这个如意算盘已被我英明而睿智的叶护可汗识破,特派我以南下为军中补充采购战马为由,前来与中土朝廷接洽,南北夹击,共同消灭这支突厥人留在祁连山附近的主力部队。却不料,我刚刚率队越过原来突厥与中土的边境线,就遇到了奉将军之命北上巡查的小石头兄弟,若非我先认出了小石头兄弟,今日双方还差diǎn动起手来了呢。”
来兴儿听到这里,原本为驱马入突厥境内而一直提在喉咙眼的那颗心,才算是彻底放回了原处。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仰面看了看头dǐng上的那片天空,只见天空蔚蓝,天际已依稀可见几颗闪烁的星辰,不由得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来兴儿啊来兴儿,苍天果然待你不薄,你可千万不可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啊。”
心中这样想着,来兴儿面露笑容,问波护道:“如此说来,波护大哥如今的身份已是回鹘叶护可汗派来中土的使节喽?”
波护面现尴尬,红着脸答道:“没想到我一个江湖巨盗,如今却成了一身兼两邦的官场人物。其中有身不由已之处,还望将军能够体察。”
来兴儿望着草原上一群群仍络绎不绝向北奔驰而去的战马,脑海里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遂笑着对波护说道:“波护大哥本就是回鹘王室子弟,理应为故邦效命。既然你此次是为购马而来,又恰赶上我方驱马入突厥,不,回鹘境内,不如咱们就在此约定,我朝廷和回鹘两邦做上一桩大生意,怎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