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最是不耐烦景昭话说至一半便不往下说了,身子前倾着问道:“不过什么?景兄可是担心那位武功高强,担心王府中的护卫到时制不住她?”
景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内疚地对来兴儿说道:“唉,总是我虑事不周,没有想到这一点,此时想来,倒有可能真如你所担心的那样,给锦屏母子带来了危险哪。兴儿,试想,如果咱们怀疑的那个目标果真是张氏深埋在后宫里的一颗钉子的话,眼下她第一个要除掉的对象就是你。因为,是你亲手斩杀了张氏残党的最后希望——张谅,断绝了她们最后一丝梦想。故而,无论我怎么诱使,她都不会舍你而不顾,必欲将你除去,替张谅报杀身之仇的。事已至此,为了你们一家的安全考虑,不如这样,待明日一早,我就进宫求见皇上,向他禀明这一切,索性将事情挑明,相信皇上出于自身安危计,也必不会再留她在后宫,定会派人将她严加看管起来......”
“此举断不可行。”来兴儿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以你京兆少尹的身份,无凭无据地向皇上告发后宫嫔妃,景兄,你这是要与那人同归于尽吗?皇上纵使如你所说,将她逐出后宫,派人监押起来,可首先就会重重治你以下犯下,妄言诽谤之罪。你这么做,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是决不答应你这么做的。”
“可是......”景昭犹为自己的贸然之举感到追悔不已,急切间除了挺身而出,向皇帝公然告发樱儿是张氏残党之外,又别无良策可寻,直急得面红耳赤,答不上话来。
来兴儿手捧茶碗,思忖良久,啪地将茶碗重重往几案上一撂,对景昭说道:“既然咱们已经惊了这条毒蛇,索性就仍按原来的计策施行下去,让这条毒蛇自己按捺不住,主动跳将出来,当着皇上的面儿自现原形。”
“你的意思是......”景昭困惑地望着来兴儿。
来兴儿却冲他诡秘地一笑,打住口,不往下说了,反而把话题扯到别处,向景昭问道:“景兄执掌京兆府已近一年,但不知这京兆府往日里与各道州节度、刺史有无公务相托之事啊?”
景昭点点头,答道:“追凶缉盗之事,多有协同。兴儿,你为何要问及此事呢?”
“那就好,请景兄明日向蜀州刺史发出一纸公函,就说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昆仑双侠之一的青橙子所收高徒,在长安屡屡犯下案来,央蜀州刺史在其辖下发下海捕告示,捉拿青橙子到案,责其教徒不严之罪。”来兴儿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对景昭说道。
“这世上哪有教徒不严的罪名?”景昭被来兴儿逗得一乐,旋即睁大了双眼,用惊喜的目光盯视着来兴儿,问道,“兴儿,难道你已掌握了那人的师承、出身,欲引其师进京来收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