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骆谷见属下已经回来,眼神中满是急切:“怎么样,查出他的身份了吗?”
几个时辰之前,刘骆谷在大街上见到李安,心里又恨又怒,但他不太清楚李安的背景,为此,特意派遣一名属下,前去调查李安的出身。
“刘先生,灵州进奏院的管事收了属下三两金,已经帮属下打探清楚了。”
属下嘴角一笑,显得颇为得意。
刘骆谷闻言大喜,他现在非常急迫的想要知道李安的出身和背景,见此状况,立马从怀中摸出一挺金子,扔给这名属下。
“你干的不错,这是赏给你的,快说吧!李安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属下双手接住一挺金,得意的塞入怀中,并上前一步,在刘骆谷的耳边嘀咕了半天。
听完属下的汇报,刘骆谷长长的吁了口气,他早就听出李安的口音是营州人,但却没有料到李安居然就是李武的儿子。
对李武的情况,刘骆谷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安禄山决定谋害李武的时候,刘骆谷就在场,并全力表示支持。
此刻,刘骆谷心里有些后悔,当初若是建议安禄山斩草除根,将李武家的小子也一并铲除了,如此,他也就不会遇到李安这个活阎王了。
而李安在蔚州的表现,又让他大为震惊,他也是带过兵的人,对军事颇为了解,李安的出色表现,让他看到了名将的风采,假以时日,李安必定前途无量,到时候,万一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安禄山等人谋害,会不会愤然为父亲报仇呢?
在刘骆谷看来,李安是极具潜力的人物,一旦功成名就,对安禄山将是极大的威胁,而他作为安禄山的心腹,自然要为主子分忧,尽可能的阻止李安的崛起。
“这田舍郎倒是一身的本事,若不除掉他,日后必是都督的心腹大患。”
刘骆谷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刘先生,这个李少郎,可不好对付?”
这名属下亲眼见证李安的厉害,一直是心有余悸。
刘骆谷嘴角一抹冷笑:“就算他再厉害,我刘骆谷也不会真的怕了他,给我提前准备好礼品,明日拜访李相国。”
此刻,刘骆谷已经下定决心,要利用神鸟之事,将李安彻底的压制,甚至除掉。
在他看来,神鸟是即将献给皇帝的贡品,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李安胆大妄为,竟然将其吃掉,这份罪名可大可小,若李林甫肯帮他在皇帝面前说几句,李安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是,卑职明白。”
属下弯腰一礼,转身前去进行准备。
刘骆谷继续踱着步子,在正堂内思考李安的事情,他记得李武是白狼村人,李安自然也应该住在白狼村,可前一顿时间,白狼村的百姓要么被平卢军斩杀,要么被蕃军掠走,这个李安怎么就完好无损。
当然,一想到李安的手段,刘骆谷马上就明白了,以李安的实力,普通的平卢军士兵和蕃军怎么可能奈何的了他,他想逃离白狼村还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严庄的诱敌之计,刘骆谷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伙不明身份的刺杀者,极有可能就是李安与麾下的那些人,事后这些人的确在白狼村废墟中盘踞过一段时间,还重创了安忠六的人马,废了田乾真将军。
将属下刚刚打探到的消息,与在营州所掌握的情况一对比,刘骆谷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李安等人就是意图刺杀安禄山的刺客,而他们之所以要刺杀安禄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道安禄山暗害李武的事情被李安得知了,可如此隐秘的事情,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刘骆谷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此刻,一想到李安将长枪指在他的脖颈,逼迫他认错,此后,居然吃掉他要进贡给皇帝的扁毛畜生,他的心里就充满极度的恨意。
“李安,咱们走着瞧!”
刘骆谷摸着脖颈的伤疤,恶狠狠的冷笑,仿佛看到李安被压入天牢,浑身遍体鳞伤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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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康坊的客舍将就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李白与王维结伴离开长安城,前往樊川一带游览,据说王维在樊川风景最优美的地方建了一座别墅,李白要求前去做客,王维自然求之不得。
颜真卿今日当值,在吃完早饭后,便前往皇城的御史台办公,只有李安无所事事,在一处早点铺悠闲的吃着面片汤。
李白与王维离开的时候,没有邀请李安同游,这让李安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仔细一想,自己与他们年纪相差一代,又不会作诗,若是与他们在一起,只会扫了这对好基友,结伴吟诗的兴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个圈里的人,是很难融入一起的,李白与王维都是典型的大文豪,而李安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武夫。
将一枚油亮油亮的油炸大丸子塞入嘴中,李安满足的咀嚼了起来。
这种美食就是将面粉和杂菜揉成一团,然后放到油锅里煎炸,捞出来晾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味道非常可口。
不过,这道点心的名字却让李安有些受不了,它居然叫‘煎饼’,没错,就是煎饼,这与后世卷大葱的煎饼,可谓是天壤之别,算是大唐的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