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叶笑容愈灿烂:“芷妹妹,不让我进去?”
聂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从厚重的棉衣里面跑出来,她几不可察地抖抖身子,唇角挽笑:“季叶哥,夜寒霜重,还请回去喝喝小酒赏赏雪花,我们家蹲不下你们两个,妖、孽。”
原先聂芷想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的,但她想不出人家有哪里变态的,只得换个说法,但意义也差不离。若说前世,她连聂斐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季叶,这一世狭路相逢,她才不信什么巧合。黄鼠狼给鸡拜年,有阴谋啊有阴谋。
季叶是什么人,他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一个呼吸间就看穿了聂芷,只笑道:“芷妹妹也是我们一类人,这话,不知是否有含沙射影?”
聂芷从牙关逼出两个字:“请进。”
看着是个美少年,结果杀伤力还真不小。聂芷微叹,她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强大啊?
季叶打量了一下聂芷的房间,微微皱眉。他皱眉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房间太小太磕碜,而是整个房间干干净净。书,一个闹钟,一张床,更像是准备随时离开。
他轻声启口,笑颜顿露:“这就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聂芷不想理他,闭口不言,转身将房门一关,走到窗前指指对面的木椅,示意他坐下,自己反倒倚着墙,侧目去看窗外流动的夜景。
季叶也不客气,优雅自然地坐下,将双手松散地握住,看着聂芷眉眼弯弯。
聂芷本来是想回来酝酿一封写给杜璟桓的信的,再不济也能想出一些其他的感悟,更或者是看看书,总之不要呆在那两个人身边。现下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有御敌不利反倒将敌人引进巢穴的道理?白白啊白白,人如其绰号,白痴地要人老命。
季叶就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嗓音犹有少年的稚嫩活力:“你是谁?”
聂芷回过头来,小小的身躯如画的眉目,她平淡而述:“聂芷,自2014年而来,重生。你们呢?”
季叶笑容疏朗,茶色丝在头顶昏黄的灯光下流光四溢,如水一样。“我们亦是。”
聂芷凝眉:“我问的明明不是这个。”
季叶摸摸鼻尖,眼尾上扬,傲气散漫:“季叶,天齐公司总经理之子,擅长绘画,智商高于一百四,重生于2017年。阿斐就不跟你说了,看到我你就能明白他。”
聂芷揉揉眉心,叹道:“真心不明白。”
季叶偏着头,“啧”了一声,“我们是一对,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聂芷哦,慢吞吞背过身,只留了个背影给季叶。
遇见一双gay,同为重生者,这是要闹哪样?重安一声笑,温柔婉转:“作死的节奏不是么?”
季叶蓦地起身,揉了揉自己柔软的,上前拍拍聂芷的肩:“芷妹妹,放心,我们是朋友,以后可以互相照顾。”
聂芷一抖:聂斐最少有二十岁,而季叶只有十岁,真是妖孽啊,居然还玩养成?!这么妖孽的人,我们最好不要是朋友……
季叶却满足地扯了下聂芷的辫,难得在聂芷黑亮的长上停留了片刻,触手温润。“芷妹妹,虽然前世我们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但看在你父亲曾帮过我们的份上,我们不会有任何害人的心思。再者说,大千世界我们能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不是么?”
对方明显表达了友好之意,聂芷不敢放下戒心,却可以同意对方的交好。谁不需要几个朋友呢?尤其是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槽点,共同的兴趣。
聂芷扭头,看着比自己高了足足两个头的季叶,他脸上还挂着笑,在疏离的伪装中多少透出了诚意。
在聂斐和季叶离开之后,聂芷站在窗前,开了其中一扇窗户,猎猎冷风刮进来,提神醒脑,让人思绪冷静。
诚如重安所说,她现在所在的世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世界了,这是个平行空间。故而言之,当起点不在同一位置了,所走的路当然也已不相同。路上的过客,沿途的风景,将会完全不同于前世。
如果仅是因为两个重生之人就乱了方寸,太不该!因为在这里,她还可能遇见其他的一类人。真的不足为惧,有重安在,这就是她最厉害的金手指。而这一刻,重安看穿了聂芷的心意,想着阅历这东西,果然是要靠经历来支撑的。
聂芷叨念着杜璟桓,平复心情之后又开始了对重安的盘问。
“杜璟桓最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出院了,吃好睡好,也收到你的信了,现在正回信呢。”
“他的人生会有变化么?”
重安暗地里翻个白眼:“废话呀,当然会。”
“还会有什么变化呢?”
重安默,告诉她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