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琛,我们是好兄弟,好朋友是吧!”程玮霆不明白他为什么看着双手又发起了呆,只想要帮着这个好友度过他眼下似乎走不出来的难关。
“嗯!”牧以琛低低的应着,可眼睛还是盯着双手,似乎随时都有着想要将他们废了去祭奠消失的兔儿一样。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说过,不管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哪怕是遇上再困难的事情,都要彼此诉说,一起闯过难关?”
“嗯!”牧以琛又应了一声,眼睛还胶着在双手上,缓缓的合上双掌,紧紧的捏成了拳:如果,他当时紧紧的抱着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跟魂魄不在身上一样的失魂落魄,让人猜不出你心里所想,还让公司的人都跟着你一起紧张慌张?”程玮霆紧紧的盯着牧以琛,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我没什么?”让他说什么,说他的兔儿为了救人,用尽了本就没有恢复多少的仙力而消失不见了?让他说,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就此回了天界,继续做她逍遥的月宫玉兔,还是因为没有凝聚太多的仙力而……
不!不会的!他的兔儿这么善良,这么可爱,阎王爷是不可能将她的魂魄拘走的,而且,而且,她是神仙,她不可能会魂消魄散的,不可能的!
“牧以琛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程玮霆算是看出来了,敢情他说了这么久,牧以琛虽然在应着话,也会回给他几个字,但他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真正的被他听进去,反而越发的表现出一种不正常紧张和不安来。
他在紧张什么,又在不安什么?
“说……什么?”牧以琛忽然猛的一回头,目眦欲裂的看着程玮霆,“你让我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啊?”
这样几欲疯狂的牧以琛是程玮霆第一次见,从他那绝望的眼神中,他不由的感觉到了浓浓的悲伤和彷徨。
这究竟是怎么了?
牧以琛从接手几近瘫痪的牧氏以来,即便是遇上了再大的事故和人为的打击,他都表现的非常的从容,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贯彻执行到底。
更甚至是当年牧正荣几乎要被医学界权威的脑科教授判定为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他心中即使悲痛欲绝,但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绝望悲伤的神色来。
而这次的事故虽然是发生在他们牧氏一族最看重的东湖案子上,但也可说是因祸得福,吴经理不但完美的维持了牧氏开发的名声,还通过他拿捏住了眼下一些人还是比较信奉神明的信仰而促进了楼盘的销售。
这一切明明是让同行的竞争对手原本是等着看笑话而气的牙根痒痒的事情,他却如丧考妣,这是为什么?
他究竟是怎么了?
“以琛,你别激动,有什么心事,如果是能跟我说的,你记住,我会是你最好的听众!”程玮霆不由的软下了音调,一手搭在牧以琛的肩上,轻拍了两下,安抚他。
而他,也不再说是好朋友好兄弟,而是说了好听众,那就是在暗示牧以琛,不管他会说出怎么样惊人的心事来,他都会深埋在心里,不会告诉任何人,这就是听众。
他是有心事!可他不能说,不能说个任何一个人听。
因为,兔儿说过,她的身份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会对仙身的她不好!
所以,他心里所有的苦,所有对兔儿的愧疚,对兔儿的想念,都不能说出来,只能深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兔儿!他的兔儿!他的兔儿是为了救人才消失的,他不应该颓废,不应该难过,应该觉得觉得骄傲,对不对?
可是,可是,他的心真的好痛,前所未有的痛,痛到极致的麻木,麻木到瞬间没有了感觉。
“谢谢你,霆!”眉头还没有解开深锁,但似乎是因为没有心一样,牧以琛忽然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虽然,那强自牵扯出的一抹笑意一看就是那样的勉强,但他至少正面对着程玮霆神思清楚的开口了,“我真的没事!只是兔儿在昨天混乱之下走丢了,我心里一时有些难受而已!”
“兔儿?哪个兔儿?是你的宠物小白兔,还是你同学的妹妹郁菟?”程玮霆见状神色一松的时候,也很快就举一反三的追问道。
牧以琛呆怔了一下,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对于他来说,兔儿就是菟儿,但是对外人来说,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而兔儿消失了,也就说明菟儿不会再存在。
“郁菟昨天就搭返程的飞机离开了,我说的是……”如果兔儿真的只是搭乘了飞机离开那该有多好?以为不会痛的心忽然又刺痛了一下,牧以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到不引起程玮霆的猜疑,“我说的是小兔儿!”
兔儿是他的心尖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