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惩罚?”沈浩伸过来半边头,若有所思,神色猥琐。范慕北用力射他一眼,这才迅速缩回了头,比老鼠还快,自己趴到了靶位上嘴里喃喃重复:“晚上惩罚?晚上惩罚,晚上惩罚……”
说漏了嘴的叶微微顿时面色绯红,无处出气地朝着沈浩的屁股上用力踹一脚,怒轰轰地低吼:“不说话能憋死你啊!”
“能憋疯!”某人肩膀抖得跟打摆子似地,看得特么气人。
“沈浩!”
“到!”
范慕北一声呼,沈浩立刻像打了气的皮娃娃弹了起来,以一个标准的行礼站立。
“围操场跑五十圈!”
“……”
“……?”
沈浩有气无力地应一声“是”,绕着操场边跑边哀怨:“夫唱妇随啊,妇唱夫随啊,两只乌鸦一般黑啊……”
面对强势的范慕北,叶微微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威武能屈,富贵能淫地立在他面前,不敢再多嘴半句。
范慕北看了她半秒钟,指着她的枪道:“开始练习!”
叶微微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范慕北会从哪些地方找借口完成晚上的“惩罚”任务,本来就不好的枪法更加烂,三枪下去,一枪沾着靶牌边飞走,两枪不知道去了何方。
范慕北看得脸上黑云团团飞,不得不趴下帮着她矫正姿势。
“抵实后肩窝,两肘外撑地,腿张开,比肩宽……”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在摸去,甚至直接拉她的双腿,加上“腿张开”这些成份极浓的词语,叶微微一时激动,手上没轻没重,呯呯呯地按下去,子弹满天飞……
“呃……”
范慕北的脸黑如墨汁,叶微微自知错误深重,挨近他的脸小心地祈求:“这次能不能不算在晚上惩罚的单子上,我……没注意。”
肩头被铁手一拧,骨胳几乎被拧断,叶微微缩起一张苦瓜脸连连呼痛,范慕北狠狠地咬牙命令:“用心!”
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训练啊啊啊啊……
有苦难言的叶微微安静地坐在车里,大眼眨巴眨巴在范慕北的身上转,想起自己今天累累的战果,脸部一阵阵抽搐:除了一枪落在靶上,两枪落在别人靶上外,她的子弹全都自由飞了。
组织头领亲自教能成这样,难怪沈浩跑完五千米后激动地给她跪下,无比感叹:“我劝你还是把靶撤了吧,靶揪心哪。”
其实,以前没有这么差的,都是因为有范慕北在啊。
她张了好几次嘴想换人训练,硬是没敢说出口。此刻这张黑脸,比包公还要黑三分,说出来会是什么结果?
她胆寒地想起了范慕北的惯用语:“加罚一倍!”
以今天的成绩,加罚一倍……
到明天晚上也完不成。
车子终于停在了上扬别墅。钟点工已经摆好了饭菜,叶微微无比乖巧地坐在饭桌前,只敢偷偷地跟钟点工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看着两人怪异的表情,钟点工也没敢久留,很快离开。叶微微马上主动地为范慕北盛饭,还不忘嘿嘿地讨好般对他笑。范慕北阴郁的俊脸在她脸上扫了一阵,盖下,用心吃饭,她也跟着胆寒地数起饭粒来。
范慕北吃得极快,吃完便上了楼,叶微微磨磨蹭蹭数完饭粒蜗牛般洗好碗筷,抬头看一眼楼上,肝儿颤了颤。
“要来的终究要来,叶微微,你怕什么!”
为自己鼓好了劲,叶微微叭叭地上了楼,推开门。范慕北已经冲完凉,坐在窗口,手里却叼一根烟,正吐着烟圈,虽然优雅却也忧郁了些,与他的一惯风格全然不符。
是自己今天的表现太让他失望的缘故么?想想白天那简直不能称为表现的表现,叶微微恭敬地垂下了头。
“那个……你想怎么罚我就罚吧。”
范慕北忧郁的目光转回来,看了她几秒,淡淡地启唇:“去冲凉吧。”
听话地走进去,把自己洗个干净,这种感觉,怎么都觉得像等着上案板的猪?脸不自然地扭了扭,叶微微忙在嘴里小声嘀咕:“呸,呸,呸,谁是猪哪,我可是世上最美味的唐僧肉!”遂披了一件睡衣把自己白花雪嫩的一身皮肤遮住,走了出来。
范慕北看她出来,终于摁熄了手里的烟,叶微微看到烟灰缸里躺了不少烟蒂,心下越发不安。
“过来。”他出声,她只能乖乖地走过去。范慕北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铁臂圈过来,她娇小的身体被他轻易圈住,完完全全地搂实。
闻着她的发顶,一阵阵地吁气。叶微微已经绷紧了身体,等待着他野兽般的扑倒。然而,好半天,他都没有行动,反而轻轻抬高了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相对。
“怕我罚你?”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如一股流水泻下,一瞬间消散了所有感觉。
她不知道是该如实地承认还是该否认,他的心情不好她早已内疚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