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慕北的脸色严肃到了极致,刘少尉高高在上的表情一时萎靡,挺直身姿站在他面前,像一株脆弱的小草。
叶微微扒开乱糟糟、散发着焦味的头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极少表现出这样的严厉,向来是一副雷打不变的冷凝表情,突然这样,她还真有些怕。
“上车!”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叶微微看看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不太情愿地扭了扭身体,一动不动,可怜巴巴地看向刘少尉:“你刚刚说过的话还算数么?虽然我中了很多枪,但总算是出来了。”
范慕北用力地瞪过来一眼,她吓得身体一缩,不敢再问,加快步子跑向车子,拉门跳了上去。
里面的沈浩正眯眼睡觉,看到突然跳上来的叶微微,愣了好一阵子神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几乎气岔。
叶微微当然知道自己的形象有多狼狈,不过,她这会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范慕北立在那里似在教训刘少尉,刘少尉也不时地表现出不服气,出声回驳,隔得远,两个人的对话根本听不到,但他们相处得很不愉快却是真的。
“别担心,刘少尉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女人,所以不会对男人感兴趣的。”沈浩不咸不淡地道,叶微微狠狠地撇了他一眼。
一会儿,范慕北和刘少尉分道扬镳,范慕北朝这边走来。
车门被呯地关上,车内,被高大的身体一填充,显得狭小了好多。范慕北身上充斥着一股让人冷寒的气息,驾驶位的沈浩摸摸鼻子,自动逃离。
“喂!”叶微微不服气地想要叫住沈浩,臂已经被范慕北钳住。组织头领此时的风貌有种要吃人的感觉,她承受不住啊。看着悠哉游哉扯一片草叶含在嘴里逃之夭夭的沈浩,她只能在心里把他狠狠地骂。
“么这些事情为什都不告诉我?”
范慕北突然出声,清冽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不快。叶微微缩了缩肩,歪头好半天才敢出声,无辜地耸肩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你……”他堂堂的一个组织头领,最终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她狼狈又倔强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是该骂还是应该安慰她。
“我的事你不要管了,你总是暗地里帮我忙,害得刘少尉老觉得我对你动机不纯,我可不想这样。”她不是傻瓜,刘少尉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示早已说明了一切。
范慕北脸上迅速滑过一抹尴尬,古铜色的脸上看不到多少变化,只有耳尖挂了一抹红。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快点达成愿望。”
他的话无疑是让人感动的,叶微微强力抑制住那份感动,声音软了下来:“范慕北,我嫁给你已经够不安的了,你不论哪方面都比我强得太多,我甚至只能仰望。我一再地想要努力,除了达成愿望外更想能有一个可以和你匹配的身份。但,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着你才有出息的,希望……你理解。”
沉默良久,范慕北终于点头,大掌握上她的小手:“自己保重,凡事努力就可以,不要拼命。”
“嗯!”她用力点头,脸上终于显出了笑容,心里暖暖的,在他的额上印了一吻,嘻嘻地跳下了车。
不管是范慕北帮的忙,还是刘少尉真的被她的拼命精神所感动,总之,她成为了记者训练营的一员。
刘少尉对她还是一副冷脸,很不待见的模样,参加训练的多为男人,有几个女性也是有着极高资历的老记者,在中央类等级的电台里担任过国外采访任务。算起来,只有她的资历最浅,属于菜鸟级人物。
意识到这点,叶微微更加卖命,什么都比别人要努力。私下里,又肯放下面子向前辈请教,人热情,一休息下来就忙着给大家送物递水,像只不怕苦的小蚂蚁,深受大家的喜欢。
“小叶,给我拿瓶水。”
“小叶,把毛巾递给我。”
大家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作简单的休息,叶微微咕咚几口喝掉自己手里的水,抹一把汗已经为众人服务起来。
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乐此不疲,原来的长发剪成了短发,精短干练,穿着中性的衣服还真有几份小男生的味道。
“王哥,您的那幅获奖作品拍得好有深意哦,您当时怎么会想到拍这么一组题材的报导?”做完工作的她自然熟地坐到一位资深的摄影记者面前,呱呱地问了起来。
范慕北站在远处的了望台上看到这一幕,嘴角划开了浅浅的笑。
“组织头领,需要将小徒弟叫过来吗?”沈浩精明地发现了范慕北的心思,问道。范慕北摇了摇头,转身走下了了望台,若有所思地望向另一边一直不语的刘少尉。
“文科类教练你们选的是谁?”
“史生肖记者,他以前一直担任重要的记者任务,经验丰富,相信能给学员们很好的启发。”
谈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台下,范慕北一人走在前,刘少尉和沈浩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