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审讯官详细地再次询问了她事情发生的经过,她毫无保留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需要瞒在心里的呢?就算没有人相信她是因为方紫依的陷害也无所谓了。
签上名字,她揉揉发痛的眼睛,审讯官突然问道:“你想见什么人吗?”
想见什么人?她想见范慕北,只是没脸再见了。最后,她嘶哑着喉咙道:“我想跟我妈通电话。”
审讯员出去了一下,一会儿取来了一部手机。叶微微颤着指拨了程嘉玉的电话。
“喂?”
那头传来了老妈温柔的声音,叶微微的眼泪从发胀的眼睛里再次滚了出来,却强烈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妈,你还好吗?”
“妈好着呢,你们呢?和范慕北过得还好吧?”
“好。”
眼泪扑簌簌流着,她努力装出笑脸不让哭音泄出去。
“打电话回来没什么事吧。”
“就是想你了,想你做的饭,想听你的声音,连你骂我都想。”
“你这个傻孩子,不会跟范慕北吵架了吧。”
“哪儿有。”要是还有机会吵架,她也甘之若饴啊。
“你要体贴一些慕北啊,他一个男人,任务这么重,听到了吗?还有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老妈的声音透过话筒不断传来,她已经无法发声,好半天才能挤出一个“嗯”字来。害怕自己的情绪被老妈识破,她找个借口挂了电话,想了想,给夏悠悠发了个短信:好好帮我照顾我妈,像照顾亲妈一样,谢谢你了。
把电话递回去,她扑倒在桌上终于唔唔哭出了声。
睁开肿胀的眼睛,她已经能感觉到眼眶里的血红。早上已经有人通知她,今天是上秘组法庭的日子,虽然难熬,终究等到了。
早上九点钟,门咔啦一声打开,由一个秘组成员走进来清除了她身上的镣铐,指着走廊道:“走吧。”
叶微微认命地走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大,一股热浪扑过来,她一时适应不了强光,眯紧了眼睛。
“微微。”楼梯下是沈浩和常拓,他们是来送自己的吗?没想到这一天来送自己的竟然是他们。她虚弱地笑着,低头由他们扶着走下去。
没想到最后来送行的竟是他俩,范慕北怕是现在赶不及要跟她撇清关系了吧,也是,老婆犯了这么大的错,叫他一个组织头领面子往哪儿搁?
突然很想哭,她抹一把泪,看到前方停的吉普车,又觉得感动。至少还有人为她送行,不是么?
回身,用力地抱抱常拓,再抱抱沈浩,她强忍着泪真心地道:“谢谢你们啊,哥们。来世……”
嘀嘀嗒嗒的车喇叭传来,似有心不给她表达感动的机会,叶微微无奈地挥挥手,“我走了啊。”
主动走向那辆车,并没有发现有专门装囚犯的铁柜子之类,她略略醒悟地抹头:也是,有这么多的密组成员在,还怕她一个女人跑掉不成?
车上又响起催促的喇叭声,她认命地走上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用力地勾着头,她还真不想看到别人眼里的那抹鄙夷,尤其是以范慕北老婆的身份被人鄙夷。
车子里除了她只有一名司机,她并不认为这是组织领导相信自己,他们相信的是他们的密组成员的能力。密组成员营里,随便一个开车的小人物都是能上天入地,扛枪杀敌,翻江倒海的人物。他们这样安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在她身上小题大做吧。
轻叹一声,她觉得自己真没用。怎么不去死呢?其实她想过自杀的,可又怕牵扯到范慕北,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没想到范慕北英勇一世,最终名声毁在了自己老婆手上。
她不是个怂人,自然会承担所有的错误。
忧伤地想着这些,良久才发现车子驶向组织外,秘组法庭怎么可能设在组织外?还是她的罪行特别严重,得发到中央秘组法庭去处理?
带着这份不安,她试探着问司机:“那个……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