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腊梅可惜的唉了一下,“咋就忘了呢,她还到处去说咱种菜的话呢,多瞧不起咱是的。”
“哦,她呀,想起来了,她咋了?”白薇薇故作讶异。
张腊梅冷哼,挑眉:“听隔壁嫂子说,她家里给她说了户人家,条件不错,明儿双方就要见面,现在那个得瑟劲儿哦,恨不得上天。”
白薇薇心知,相亲对象是顾建设无疑了。
祁艳红父亲已经是县城部队政委了,再要是往上能得瑟,就只能是更高一阶的顾建设家里。
“男方既然要见,说明也是相中了,人家本来有这个条件,这会儿逢了喜事,得意一些在所难免。”
白薇薇叹了口气,面上是拿祁艳红没法子,实际上是为高淑惠叹息,看来送小姑子一路,也没改变顾建设啥想法。
估计这根线是牵不够了。
张腊梅哪里要听的是这句话,她是要白薇薇跟自己一起,狠狠在口头上踩那个祁艳红一顿。
不过白薇薇话说得又滴水不漏的在理,她也不好说啥咯。
没说爽没事,待会儿回去再跟隔壁春花嫂子说一场。
散完步,双双各回各家了。
高峰仪躺在床上搂了白薇薇,在她腮帮子上亲了一口,手上的报纸翻开来,一句一句念给她听。
那是平反冤假错案的新闻,这几年,男人在部队也看到不少。
起初激动得狠,期待着自己父亲有朝一日能沉冤得雪。
到后面久等不来,心性磨平之后,也就消沉了。
他记得苏联的一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曾说过:“幸运的家庭都不一样,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自家的不幸,是命中注定。
“薇薇,你说到底啥时候轮到咱们这里?”
男人声音低沉。
白薇薇却隐约领会到那层隐秘的心事,翻身抱紧男人,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脑袋:“会来的,咱们慢慢等。”
一个动荡的年代,人们防备被亲人和挚友出卖的年代,刚刚过去。
新婚的夫妇窝在简陋的屋子里,用隐晦的语言和温暖的眼神传达着藏在心底,彼此最隐秘的心事。
男人进入她的一刹那,舔干净了她眼角不断流出来的泪水,他觉得自己对妻子的感情变了,不仅仅再是痴迷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他觉得离不开她,离不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恨不得这辈子都跟她捆在一起。
谁也不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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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祁艳红特意打扮了番,头扎成了两边,上回瞧见那位部队里长得最好看的高营长。
他的爱人就是这么梳的,脸上抹了雪花膏,脖子上还缠了条红丝巾。
这个年头穿不得鲜艳,不过红丝巾像红领巾,倒是姑娘们热衷的装饰品。
平常父母说的人家,她全看不上,都不大乐意去,更别说费心打扮了。
不过这回,对方可是部队顾司令的儿子,家世还高自己一筹,而且她之前还见过,男人跟高营长站在一起,也是俊俏的,就是看着挺和气,少了高营长身上那点男人味。
可惜高营长结婚了,她是没戏。
总不能嫁个二婚,爸妈根本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