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冒出苗头来了,那么彻底传开也就在这两日了。
冯霁雯越听越觉得奇怪,甚至有几分惊异。
金家怎么什么都没做?
未遭到金家的为难,这对于如今在京城连脚跟儿都不能说是站稳了的夫妻二人来说,固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可无缘无故的好事,难免又让人不安。
难道是说祖父与和珅已经在暗下做了什么,阻止了此事的展吗?
可也没听和珅提起啊。
冯霁雯觉得如此局面端是说不出的突然与奇怪,与两位夫人分开之后,回到家中,头一句话便是跟下人问和珅回来了没有。
小羽却道,“大爷自今早出门后,一直都没见回来过呢。”
看来还在忙钱应明的案子。
他近来要操心的地方极多,也是够累的了。
冯霁雯看了一眼将晚的天色,便吩咐道:“把今日给爷抓回来的药先熬上,另外跟厨房说一声儿,这几日饭菜尽量往清淡了来。”
小羽应下来,当即便照办去了。
“太太!”
这时,刚从前院回来的小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与冯霁雯道:“老太爷和小少爷看太太来了,这会儿正在花厅呢!”
老太爷和小少爷?
“祖父和舒志过来了?”冯霁雯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还没能改掉的称呼指的应当是谁。
和家既没什么老太爷,也没什么小少爷。
“是啊太太!”小茶喜笑颜开地点着头。
冯霁雯面上也是一喜,刚坐下的人立即又起了身来,略微收拾了一番仪容,便直接往花厅去了。
来至花厅时,果见冯英廉与冯舒志坐在那里正等着她过来。
“祖父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刚跨过门槛,冯霁雯满脸高兴地问道。
“月牙儿来了。”冯英廉脸上也顿时堆满了笑意,一面招手让孙女儿过来,一面说道:“自昨日一早听说了前晚之事本就要过来的,然昨日下朝后致斋去了我那里一趟,说你人在静云庵,又恰巧下午内务府有事忙,就没能赶得及过来。今日下早朝时来了一趟,却听下人说你又去了静云庵——”
今日祖父来过?
怎没听下人提起?
冯霁雯有些意外,其身后的小醒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在花厅中环视了一番。
并不见本该在前院伺候着的红桃的人影儿。
“太妃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我放心不下,便去的勤了些。”冯霁雯笑着在冯英廉身侧的位置上坐下,道:“倒是让祖父百忙之中白跑了一趟。”
“说什么这些客套的傻话,来自个儿孙女儿家,就是白跑一百趟那我也心甘情愿,什么忙不忙的!”
“真跑一百趟,那一日十二个时辰可不够您跑的……”冯舒志在一旁弱弱地提醒道:“从英廉府到这儿,就是骑马也要小半个时辰呢。”
冯英廉闻言瞪了孙子一眼,道:“真是跟你爹一个样儿……”
一点儿幽默细胞都没有。
冯舒志干笑了两声,也有些无语。
他觉得自个儿没算错……
冯英廉见状不由又瞪了他一眼的。
冯霁雯瞧着这情形,却不由扬唇笑了笑。
看来如今祖父与舒志的关系,与从前的疏离大不相同了。
这是好事。
冯英廉这才跟孙女问道:“况太妃娘娘身体如何?可有大碍吗?”
冯霁雯答应了况太妃对那晚之事守口如瓶,闻言唯有答道:“不是什么大病,今日去看,已然好了许多,再养上些时日应就可恢复了。”
冯英廉点点头,出于对况太妃乃先皇嫔妃的这一重身份忌讳,也不宜再多问。
“致斋还没回来?”
“还没呢。但算一算时辰,应也快了。”冯霁雯劝道:“不如晚间祖父留下来用饭吧,我这便让丫鬟去吩咐厨房备些您爱吃的菜式——”
冯英廉笑着点头称好。
咳,本就打算吃完饭再回去的。
“今日我听说致斋开审了钱举人一案。”冯英廉似乎已然得知了案情进展,满面欣慰之色:“这孩子果然没叫人失望。”
见他这幅老怀欣慰的样子,冯霁雯忽然很想将和珅是如何‘收服’钱举人的经过告诉他,然后瞧瞧老爷子得知自己的好孙婿是使了这样的‘旁门左道’来办成的案子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她这个想法刚在心里冒了头儿,还未来得及实施,就听得小仙来禀,说是和珅回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听到太岳父来了家中的和珅先是直接来了花厅拜见冯英廉,寒暄了几句之后方才回到椿院换下一身官服,再又来至花厅中陪太岳父说话。
二人从钱应明一案聊到朝局,聊得不可谓不投入,冯霁雯支着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二人说到金家一事。
难道俩人都还未有听说此事不成?
可她这个后宅妇人都能知道的消息,如今外头又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俩混迹在朝堂上的人精儿会没有听闻吗?
想是不打算在她面前说罢?
冯霁雯在心底暗暗咕哝了一句,见外面天色已暗,遂干脆吩咐了丫鬟传菜。
饭桌上,心情大好的冯英廉要拉着孙婿小酌两杯。
却不料被孙女儿给一把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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