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贯是贪玩的。
“回来且看我怎么罚她。”章佳吉毓拧眉道。
可这一等直至天黑,晚饭用罢,也不见春雨回来。
章佳吉毓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不对劲。
“春雨平日里虽然贪玩了些,但从未这么晚还没回来过。”章佳吉菱猜测着道:“会不会是……今日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了?”
“肯定是金溶月!”章佳吉毓陡然坐了起来,面带怒意地道:“我要找她去问个清楚。”
话罢便要往门外走。
“大姐!”
章佳吉菱连忙上前将她拉住。
“你去了要怎么说?”她无奈问道:“难道要问金二小姐今日你派去跟踪她的春雨为何至今不曾回来过吗?”
“……”
已行至门外的章佳吉毓闻言不由顿下了脚步。
她看了一眼对面灯火通亮的房间,狠狠皱了下眉头。
“今日劝你还不听,如今知道着急了。”章佳吉菱拉着她往回走,“再等等看吧,说不定是被人为难了……晚些便回来了。”
还是那句话,这是在宫里,到底不比家中。
章佳吉毓咬了咬牙,转身回了房内。
可令姐妹二人没想到的是,直至次日清早,春雨都未能回来。
“两位小主可起了?”
外间忽然传来宫女的问话声。
章佳吉菱与章佳吉毓互看了一眼,见丫鬟进来传话,竟道来人是景仁宫中的掌事大宫女远簪。
这位大宫女在景仁宫中的地位无需多言,素日里她们见着了还要客气地问候上一句,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亲自来此?
姐妹二人无不是心中打鼓地行了出去。
“二位小主吉祥。”远簪微一躬身,面色一如既然的平和。
“远簪姑姑不必多礼。”章佳吉毓来到景仁宫之后最擅长的便是和颜悦色,面对嘉贵妃面前的得力宫女态度更是堪称谦和,笑盈盈地问:“不知是有什么事竟劳得远簪姑姑亲自跑这一趟?”
“乃是得了娘娘吩咐,前来给二位小主传句话。”远簪神色依旧缓和,语气亦平静如常,然而接下来自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令得章佳吉毓脸色大变——
“方才御花园中的管事太监来报,说是在御花园东亭假山后的一口水井里现了一具宫女打扮的浮尸。看衣着规制,应是咱们景仁宫里出去的,几个殿里查了查,未见缺人,后派小太监去认了认,说是有些像章佳小主身边伺候着的丫鬟。不知小主房中昨晚可有丫鬟彻夜未归?”
章佳吉毓自听到“浮尸”二字便大惊失色,听到最后更是整张脸都白的吓人。
章佳吉菱也登时冒了一层冷汗出来。
春雨死了……
春雨竟然死了!
本以为没见人回来,多半是遇到了刻意刁难,哪怕真的跟踪时被现,最多不过是给个教训长长记性罢了,怎么会连性命都丢掉了!
章佳吉毓手指都在颤抖。
既是惊,更是怒。
她刚要有动作之时,却被章佳吉菱暗中抓住了手腕。
章佳吉毓吸了口气,兀自平复着翻涌着的情绪。
“宫中下人投井自尽诸如此类之事,也不是没有生过。”远簪依旧平静自若,目光在章佳吉毓脸上定了片刻,道:“出于小主的名声着想,娘娘的意思是此事不宜声张。”
出于她的名声着想不宜声张?
与其说是建议,此言听起来更像是警告。
警告她不要将此事闹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章佳吉毓费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未有当场作出来。
直到远簪离去,她复才怒道:“投井自尽?春雨好端端地岂会想不开去投井自尽……且还跑去了御花园里!这简直荒唐至极……定是她!”
她话没说完人便冲了出去。
这回章佳吉菱纵是想拦也来不及去拦。
“嘭!”
房门被忽然推开,重重撞向两侧。
“金溶月!”
章佳吉毓跨过门槛便往內间大步走去,一把撩开珠帘。
金溶月正坐在梳妆台前由阿碧梳。
阿碧被吓了一跳,金溶月却毫无反应,仿佛什么动静都不曾听见过一般。
“章佳小姐来此何事?”阿碧警惕地问道。
“你对春雨做了什么!”
章佳吉毓眼睛红地诘问道。
金溶月透过面前的铜镜淡淡看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许是心知眼下的对话不会被传出去,章佳吉毓口无遮拦地道:“春雨跟着你出去之后便没回来过,如今她的尸体在御花园的井水中被现,你敢说此事与你没有干系吗!”
“你的丫鬟,为何会跟着我出去?”
“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金溶月只是勾了勾嘴角,眼神中含着一丝浅浅的讽刺之意。
章佳吉毓见状被激怒:“你信不信我这便将此事真相禀给贵妃娘娘听!”
“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好了,与我何干。”金溶月不以为意地道:“只是,若是不拿证据说话,到头来反会害了自己也未可知。”
“你……”
章佳吉毓脸色涨红,气的身体都在打颤。
“大姐——”
章佳吉菱赶了过来,将二人对峙的情形看在眼底,抓了章佳吉毓的胳膊,投以了制止的眼神。
章佳吉毓将下唇都生生咬破。
“咱们走着瞧!”
她重重握了握手指,豁然转身离去。
金溶月对镜扶了扶髻边的玉兰珠花,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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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