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卫垫了垫手中的银子,似乎挺沉,便放开了拦行的佩剑:“娘娘,请。”
宫装女子和善地笑了笑,大步跨进了馆娃宫的大门。
这里的风光,曾经是她极其艳羡之地,可是这一路走来,她几乎都快见到墙角的蜘蛛网,所有的摆设全都凌乱地在地上,而且才刚刚不过几日,就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就好像是田贵妃这个身份,如今也已经蒙受了灰尘。
长时间无人擦拭的门上落了一层灰,女子伸出一只手指头试探的戳了一下,门便吱呀一声缓缓向两边开启。
门框上的灰被抖落了下来,女子立马掏出帕子捂在鼻子前,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扇动着。
“脏死了。”女子娇气的说了一句,这哪里还有她当初所羡煞的馆娃宫的半点影子。
一道光突然间从屋子里射了进来,田贵妃一扭头,看着阳光下放肆游动的灰尘,眼中没有一丝色彩。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风光无限的贵妃娘娘,竟然落得这副田地。”
田贵妃听着这声嘲讽,她怎会不知道这人是来落井下石的?
因为长时间都在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田贵妃看向女子的目光不禁眯了眯,但是待她看清以后,却发现来人竟是若嫔。
之前对自己低声下气,毕恭毕敬的若嫔。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田贵妃自嘲的笑笑,将头重新扭了回来。
“贵妃娘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若嫔明知故问。
田贵妃还不屑于与这种落井下石的人计较,便直接无视她。
若嫔诧异,这馆娃宫此时连冷宫都不如,她还如此趾高气扬。
“你别忘了,你如今不过是个叛国之人!”
田贵妃怎会不知道,自打自己和儿子逼宫失败以后,便被圈禁在这馆娃宫中,原本风光无限的馆娃宫,如今如同一座死宅,无人问津。甚至即便她贵妃的头衔还在,可如今的待遇却与死囚并无二致。
眼下,更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什么人都能奚落她了。
若嫔不悦,如今的田贵妃,一个外表风光的阶下囚竟然也敢无视自己的话。
“欣儿,你说这人失了宠以后,是不是就成哑巴了?”若嫔对身后的婢女说着,同时发出娇笑声。
就在此时,田贵妃突然伸出手。
就在若嫔盯着她猜忌她的目的时,田贵妃一脸淡然的将窗户支了起来。
“贵妃娘娘,你可别不知好歹啊,你看看你这馆娃宫,连个蛾子都飞不进来,我来,是对你的恩宠知道吗?”
若嫔如今正是风光的时候,想当初她不过是一个让人记不住名字的小主,看着田贵妃的脸上总是带着纯粹的羡慕和敬仰,而如今,她这副模样,更是给田贵妃一丝警醒。
田贵妃当初受宠的时候,也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其他后宫女子,她当初并不知道原来低人一等是这样的滋味。
而现在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这种被人随意欺辱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若嫔,你倒是说说看,本宫是因为什么而沦落至此呢?”她忽然转眸盯视着她,目光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仿佛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田贵妃,而她的皇子依旧是秦帝最疼爱的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