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宇宙意志本能的结果。

作为宇宙意志，哪怕再怎么沉沦，也仍然会具有超脱与觉醒的本能，本能的渴望着觉醒自我的意识，真正诞生自己的智慧。

而眼下，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亚帝斯作为特殊的个体，即是宇宙意识，也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宇宙是他的本体，但却非他的全部，哪怕有一天，亚帝斯的宇宙毁灭，作为宇宙宇宙的他也不会像其他宇宙意识那样就此毁灭，仍然可以保持独立的个体存在，不为外物所动。

这种存在，可谓是宇宙意识最为渴望的状态，此时有了机会，自然蠢蠢欲动，希翼与其结合，借着亚帝斯的存在获得真正自我意识。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亚帝斯同样会付出代价。

两方宇宙相合，为了保持宇宙意识的超然与独立，在双方的本能之下，仍然会以亚帝斯的意识为主体，但却免不了受到其他意识的影响，导致变化。

可以说，在这种融合之中，最终诞生的意识必然不会再纯粹，而是由双方的意识共同组成的新个体。

这个代价，在不同的人看来，可能惨重程度并不一致。

有些人可能不能接受，但对于亚帝斯而言，却并不排斥。

一个生灵，只要还存在，随着时间过去，就必然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一个婴儿，哪怕处于同一个世界之中，在命运之中同样会出现无数条之线。

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经历，所造就的将会是不一样的人，绝不可能完全相同。

在命运的支流之中，这些人最后的性格可能完全不同，穷凶极恶的凶徒与温和善良的好人之间，仅仅也只是因为彼此的经历与环境不同。而在命运的河流中，这些都是同一个人。

从时间上看也是一样。

在成长的不同时间，人的样子同样是不一样，十岁与二十岁时的想法，可能会完全不同，但是他们会认为十岁的自己不是自己么？当然不会。

而实际上，若按照唯我唯一的说法，这实际上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眼前也是同样。

与宇宙意识融合之后，亚帝斯仍然是亚帝斯，并不会因为融合了其他意识而改变。

最有可能的影响，也是因为另一股强大宇宙意识的融入，而导致亚帝斯原本存在的人形变得更加淡薄些了吧。

但这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过程之中。

人只要活的时间够长，迟早有一天会经历足够的时间，历经沧桑之后，自然变得默然。

人世间一切亲、美、爱、情。若是看得够多，来上几十万次之后，自然也会麻木，淡然，最后不再动容。

而身为宇宙意识，亚帝斯经历最多的，也是这些。

宇宙之中每一个生灵的生灭，他都要同样经历一次，近万年的时间下来，作为神祗，人性早已磨灭到极致，只剩下自身最后在意的东西还在留存。

想到这里，周围开始变得朦胧。在最后，亚帝斯脸色平静，看着身前还在激荡的庞大意志，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