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未落,却感觉到一股巨力,竟是就被墨九天狠狠搡到地上,她惊讶地抬头,就见到墨九天一双冰冷入骨的眼睛看着她,一股无法匹敌的威势当头压的她吐出一口鲜血。墨九天暴怒地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人,心头的怒火令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扬手,一道冷光在手上汇聚,竟是要将她立毙于掌下,却突然,身上的一枚极其普通的玉佩急切地发亮,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这玉佩,见那光芒竟然转为血红之色,心中一惊,却是顾不得这女人,指尖逼出一滴精血,那精血化为一道血线,向着凌云宗之外直射而去。
“再敢让我看见你,我就要你的命!”却听得墨九天杀气四溢地说道,接着狠狠一拂袖,顾不得其他,眨眼就消失在天际。
这田琴羞愤交加,也不敢停留,便向着另一边去了。
这二人俱都心思浮动,神识竟也没有发现,竟然还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而树林中,唐天风看着身旁面露安静微笑注视着田琴背影的墨沉舟,和她手边一堆树枝的粉末,一股寒气竟然直入肺腑。
或许是担心墨九天回转之后会将这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人,田琴回到住所便坚持要走。如今无人不厌恶这一家人,昭云峰竟是留也不留,任他们携着沈氏兄妹离去。因着墨沉舟等诸弟子皆闭关,这一路四人走得凄凉,竟没有一个送行的人。
沈端方犹自忿忿不平,觉得他们慢待了自己这般的贵客,又见田琴等人脸色苍白,又十分心疼,一路上嘘寒问暖,直到快返回家族才看到田琴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这一日,他们正驭使着飞行法宝向着族地飞行,却见沈端方对着田琴微笑道,“琴儿,如今过了刘氏的这道山脉,已是我沈氏的范围了,你还是休息片刻吧。”这一路田琴驭使法宝飞快赶路,灵力消耗太快,竟是脸色极为难看。
田琴却是有些心虚,然而见沈端方一无所知的样子,又想到墨九天在几人离去时也未回转,便知当日之事墨九天还未有时间告诉沈岚,虽说心中不甘,也对拦了自己路的沈岚怨恨非常,却也知晓要先安抚住身旁这人,以免日后沈岚生事,便脸上半点不露,温柔道,“这些不算什么,”她含泪道,“若不是听风吹雪被人陷害,夫君也不会舍下脸面去凌云宗被人羞辱,琴儿心中真是难过。”
沈端方叹了口气,道,“我这两个妹妹也不知道怎么了,如今竟是如此跋扈!还有沈磊,如今竟也敢和我这个做爹的对着干,简直无法无天。”他有些心疼道,“这两个孩子变成这样,实是那小丫头的错,待得来日我禀告族老,再去申斥她给咱们的孩子出气!”
见他不满,田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才要再挑拨几句,却发现前方突然弥漫起一大片红色的雾气,一时避之不及,几人竟是撞进了雾气中。四人只觉得一股甜腻的香甜气息涌入鼻中,竟是令人有种沉迷的感觉。
深深吸了几口这红色雾气,沈端方就感觉神魂悠悠然地荡漾,竟是舒服至极,然而灵力的运转却变得晦涩不已,脸色一白,喝道,“别闻!”另三人也是一惊,纷纷闭住呼吸,却惊恐地发现,那些雾气竟黏在皮肤上,顺着皮肤进入到他们的体内。不过半息,这四人就感觉肺腑剧痛,灵力竟然半点都使不出来,纷纷从半空跌落下来。
在地上翻滚了片刻,四人就见到一名红衣女童正坐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见到他们看着自己,便笑着拱了拱手,“见过舅舅。”
沈端方就心中大怒,忍着腹中的剧痛厉声喝道,“你怎么在这里!”又看了看左右,厉声道,“这些可是你做的!”
墨沉舟笑嘻嘻地看了看仿佛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了什么,惊恐地向着一旁爬去的沈氏兄妹,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阴冷邪意,慢慢走到沈端方的面前,二话不说劈头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直打得沈端方脸上皮开肉绽,惊骇莫名,方慢吞吞道,“来给舅舅送行啊。”
“你,你竟然敢打我!”面上剧痛,沈端方哪里见识过这个,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沈岚是怎么教的你?!竟然敢打长辈!下次我倒是要问问沈岚,是怎么教养的你!”
“下次?”墨沉舟笑着反问了一声,脸色微寒,柔声道,“恐怕舅舅等不到下次了呢。
“沉舟这是什么意思,你舅舅也不过是和你开玩笑呢。”见墨沉舟语出不善,田琴到底心思多些,觉出几分不祥来。
墨沉舟却似没有听到一半,对着沈端方又是一个耳光,方道,“舅舅那日赏了我大师兄好大一记耳光,直到如今我都念念不忘,如今双倍奉还,想来舅舅也当欣慰。”
又遥遥看向田琴,轻笑道,“你仰慕我爹?琴儿?真是个好名字。”她踱步过去轻轻抚摸田琴的脸,一双眼中的阴冷令田琴的心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却一脸的怜惜柔情,“我爹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想来也没什么意思,倒是我仰慕琴儿你的脸很久了,倒不如让我开心开心?”
墨沉舟这一摸直摸的田琴毛骨悚然,突觉面上一痛,竟被墨沉舟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便见墨沉舟笑眯眯地将一只黑色的小虫顺着伤痕按进去,口中道,“琴儿别担心,这是好东西。为了讨好你,我昨日求了师尊,在鼎天峰的地字号万虫窟里寻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腐骨虫,如今送给你,希望你越来越美,”她的声音突然阴冷起来,握着田琴的手就是一紧。“美得下一次,能够迷惑住我爹!”
那小虫瞬间钻进了她的面皮,四处乱钻,田琴只觉得整个脸色仿佛被人生生扯去般地剧痛,
又见沈端方满目惊恐地扭头盯着自己,强撑着伸手往脸上摸去,竟摸下了一手留着脓血的血肉,心中恐惧之至,只觉得眼前这个女童竟是个恶魔一般。嘶声道,“你怎能这样对我!我是沈氏的族长夫人!”
这丫头并没有证据,凭着她的手段,过了今日自然会将沈端方说服。而那沈氏姐妹皆有顾虑,她这么多年早就看明白了!田琴这般想着,却见墨沉舟突然无趣地丢下她,坐回地上,笑眯眯地撑着手看着他们笑,仿佛看白痴一般。“我墨沉舟做事,何曾在意过这些?杀了也就杀了,谁能奈我何?”她慢悠悠地看着天,脸上透出邪气来,轻声笑道,“本来你们想要我的命,我都想要放过你了,不过是想装得可怜一些,过几日叫宗门施压将这两个东西关到雷神狱去,大家不扯破脸,全了亲戚的情分也就完了。却没想到你们这几日愈发得寸进尺,非要把我惹生气,你看看……”她一摊手,无奈地说,“到了如今,自己找死,却不是我的错了。”
她一边轻声说话,一边看着田琴那张美貌绝伦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血痕,然后慢慢融化成一股股的脓血,听着这女人凄厉的恐惧尖叫,心中升起一丝畅快感。
早知道,就不该受娘亲的影响,对这些蠢货容忍了这么多天,竟是都有些不像她墨沉舟的作风了。不过是个小家族罢了,素日不在意些也就完了,莫非还真的叫他爬到自己的头上不成?便是面对其他高阶修士,她也没顾虑过这么多!
咂了咂嘴,将心中那股憋得她上火的浊气吐出来,墨沉舟方笑眯眯地对看到田琴面容俱毁,嘶声哀嚎而目眦欲裂的沈端方慢条斯理道,“很久没看到过舅舅这般的蠢货了,夫人出了墙,你竟是无知无觉,也不知从前被带过多少的绿帽,”她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吓得喷泪的沈氏兄妹,道,“更不知道,舅舅有没有辛苦地帮别人的崽子养得这般出色!”
又在突然怔住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的沈端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活灵活现道,“琴儿不求能像大姑奶奶一般与真人日夜相伴,只求真人的一点怜惜便……”学了一下,她抓了抓头发客套道,“未学出你夫人的精髓,只是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这般的贱人了!”火上添油问,“当日,她可是这般也对舅舅说过呢?”
见那沈端方一副世界都在眼前破碎的崩溃样子,墨沉舟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无法压抑的畅快,又对着向着一旁,妄图将自己缩成墨沉舟看不见的一团的沈氏兄妹,眨了眨眼睛,阴声道,“至于你们两个,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二人挺幸运的,竟然还让我浪费了这么多的‘红髓’,你知道这值多少灵石么!若不是不想脏了我的剑,依着我,你二人一人一剑才干脆呢!”
“你不能!”沈吹雪恐惧至极,突然嘶声道,“我爹可是沈氏族长!你今日敢对我们动手,就不怕沈氏找你问罪!”
“说你傻你还真傻!”墨沉舟无奈了,摇头叹息道,“我现在身受重伤闭关呢!哪里有时间来杀你们?你信不信,到时候,为我作证的不是一个两个。况且,”她的目光突然冰冷,“一个小家族而已,杀了也就杀了,谁敢来向我问罪!若是沈氏真的这般不识相,他日你们一同黄泉作伴,也算是一族团聚!”她哼笑道,“送你去投胎前再教你个乖,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那些小心思诡计,简直就是看都不够看!”
这时,她望了望天色,站起身扭了扭头,笑道,“看我,为了让你们当个明白鬼竟然说了这么久的话,哪里还像我!罢了,就当是对自家亲戚的一点福利罢!”
听着不四人突然爆发的猛烈地尖锐的痛呼声,就见到那四人眼眶爆出,七窍都流出黑血来,皮肤俱成了妖艳至极的血红色的鳞片。墨沉舟方吸了吸鼻子,叹道,“听说那刘家从前和你们有仇?瞧瞧你们,邻居都得罪成这样,什么人啊这是!”
又笑眯眯地观赏了数息,见那四具被丹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一点一点将身上的鳞片抓脱后狰狞可怖的身体不再挣扎,墨沉舟方才走到他们的身边,哼着歌将四人的储物袋拽下来收起,一把黑火将他们烧的精光,在黑火返回丹田喷出一股黑色灵气后,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又运转法力将那片“红髓”化成的红雾吹散,收了隔绝空间的阵盘,方心满意足地回转宗门。
一边走,墨沉舟只觉得心中舒畅,精神抖擞,腹诽着她早就该这么干了,忍他个毛线!还让自己这般不快活,一边兴冲冲地踏入刚刚踏进凌云宗的护山大阵。正要真的回去闭关,墨沉舟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就感觉迎面一股恶风袭来,竟是连抵抗之力都没有,瞬间便晕了过去。